許元孝見到熟人,急忙轉(zhuǎn)移視線,悶頭在草地行進。
李桃歌眼尖,看到旁邊的身影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頓時充滿好奇,正要繞個彎前去一探究竟,一名梟字營騎兵拍馬前來,趾高氣昂說道:“我們世子殿下想問問,你們的馬腿是否瘸了,為何跑的如此緩慢,難道一陣疾風驟雨,讓京城的大人們陷入泥里去了嗎?”
這次蘿鷲派出的征討安西大將,是他的嫡長子蘿梟,所率兩營兵馬,是蘿梟親衛(wèi),一曰梟字營,一曰神鷹營,攏共八千兵馬,與督戰(zhàn)大軍人數(shù)相當。
這蘿梟生來便是世襲罔替的世子,養(yǎng)出一身驕縱習氣,在草原為所欲為,那里不同于京城,有律法禮制束縛,蘿鷲乃是草原真神,子民對其狂熱膜拜,以奴仆自居,以侍奉天神而驕傲。草原只有一個道理,對天神不從者殺,不尊者殺,不順者殺,所以天神之子蘿梟,做出任何惡行都無人敢言。
當李桃歌得知領(lǐng)兵大將是蘿梟之后,一陣頭大,綏王哪里是派了八千人馬助陣,簡直是派了一名祖宗來作威作福。
幸虧李桃歌脾氣溫順,沒有立刻發(fā)火,耐心解釋道:“巡察使大人酒醉未醒,又遭遇風雨來襲,行軍緩慢是理所當然,還望世子殿下見諒!
梟字營騎兵冷笑道:“我見諒不見諒無所謂,還請大人親自對世子道明緣由!
李桃歌皺起眉頭。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與一名小卒發(fā)生爭執(zhí),不至于,于是跟隨騎兵去見蘿梟,沿途刻意去尋找那道熟悉身影,結(jié)果消失不見。
蘿梟有座十六匹駿馬拉動的小型金帳,與綏王金帳一模一樣,只是小了幾圈,李桃歌進入金帳之后,見到大名鼎鼎的草原世子,面平額寬,體魄雄壯,有股不多見的雄主之氣。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蘿鷲養(yǎng)出的兒子,即便是無惡不作的二世祖,也是非同一般的紈绔。
“見過世子殿下!崩钐腋杪氏仁┒Y道。
“你是李相兒子吧?”蘿梟用尖刀刮著剔骨肉,用指頭一塊一塊抿入口中。
“正是!崩钐腋璐鸬馈
“坐下說話!碧}梟漫不經(jīng)心說道。
李桃歌找到矮凳坐好,蘿梟開口道:“那些親衛(wèi)隨我在草原跋扈慣了,沒大沒小,有眼不識金鑲玉,把他舌頭割下來。”
尖刀脫手而出,插入李桃歌面前,顫抖不停。
那名親衛(wèi)面色平靜,沒有臆想中的開口求饒。
李桃歌輕笑道:“我覺得他不卑不亢,何罪之有!
蘿梟嘴角勾勒出玩味笑容,擦干油漬,說道:“蘿芽給我寫過信,說你隨大軍出征,恐遭遇不測,于是求我為心上人保駕護航,當哥哥的,大多會對小妹言聽計從,我這名惡貫滿盈的世子也不例外,所以才率領(lǐng)兩營親衛(wèi)親赴安西!
李桃歌一愣。
原來世子出征,是蘿芽相求。
心里不免萌生幾分感激之情。
李桃歌抱拳道:“多謝世子殿下,多謝郡主殿下。”
蘿梟皮笑肉不笑道:“我那小妹眼高于頂,非英雄好漢不入法眼,曾經(jīng)親自去見張燕云,沒想到她嫌趙國公長得丑,沒瞧上,反而對你一見鐘情。我們草原兒女,喜歡直來直去,最討厭繞著彎子說話,李公子,你打算何時求親?”
李桃歌愕然道:“求親?”
蘿梟神色頓時冷了下來,“難道你不喜歡蘿芽?”
李桃歌反復斟酌之后,無奈道:“一來我尚未及冠,二來圣人不會同意這門婚事,恐怕要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