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動靜不小,引來監(jiān)生側目。
李桃歌趕忙攙扶,低聲道:“起來吧,這么多人看著,多難為情。”
莊游朝著監(jiān)生怒目相向,固執(zhí)道:“不!我就讓他們看著!我有大哥了,以后誰敢欺負我,大哥會為我出頭!”
李桃歌愁眉苦臉道:“好了好了,你再跪下去,我可就不認賬了!
莊游慢悠悠站起來,喜形于色道:“大哥,以后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需要的話盡管說,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把丹藥拿出去賣掉,足以夠咱們哥倆揮霍!”
李桃歌越琢磨越不是味。
一人出錢,一人出武力照拂,這不成了地痞流氓行徑了嗎?
再說這小皇子身份特殊,不知會引來多少禍端,頓時有些懊悔。
莊游反倒挺興奮,有種揚眉吐氣的痛快,“大哥,今天是咱們的好日子,我做東,咱們去長樂坊喝花酒!”
長樂坊?
老板娘還在自己床上呢,喝哪門子花酒。
李桃歌委婉道:“我邀請了蘿芽郡主去月牙居,要不然一起?”
莊游興沖沖道:“好!我最喜歡熱鬧!有您和郡主撐腰,誰還敢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李桃歌光想給右臉來一巴掌。
自己搭進去不算,又把郡主給扯了進來。
照他這么一吆喝,倆人全成他的后臺了。
李桃歌干笑道:“一口一個大哥,聽起來不適應,對了,你今年多大?看你的面相,似乎比我大!
“不喊大哥,喊老大怎么樣?”
莊游爽快說道:“我呀,才二十一!”
李桃歌面呈苦澀道:“大哥,我才十六,這樣稱兄道弟不好吧?”
月牙居山灣相襯,水中攬月,月下有屋,風景清新淡雅。
蘿芽郡主在廣袤無際的大草原呆久了,見到娟秀景色,瞬間來了興致,捧起湖水嬉鬧,給李家兄妹一人賞了半身濕衣。
正值倒春寒,潮濕衣袍貼在肌膚,說不出的難受,進入緊鄰湖邊的廂房,發(fā)現(xiàn)里面生有爐火,室內溫暖似初夏,倒是省去更換衣袍的麻煩。
李桃歌讓妹妹坐在爐火旁,為了避嫌,自己和莊游坐在對面,蘿芽郡主來回亂轉,盯了一會鎏金香爐和仕女圖,然后又對窗外的夜游小船產(chǎn)生濃厚興趣。
蘿芽郡主雙手托腮,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呢喃道:“這里比草原好玩,可惜父王不許我久住,學業(yè)完成后,就要把我嫁出去,找不到婆家的話,會在草原過完后半生!
“郡主又漂亮又豁達,怎能找不到婆家?是能配得上你的公子太少,滿皇城都找不出幾位家世相當?shù)模院蟀,最好找個這里的如意郎君,咱們可以常來常往!崩钊羟湫χf道,余光不由自主飄向哥哥。
李桃歌含笑低頭。
平心而論,蘿芽郡主姿色雖然不如皇城三絕之一的妹妹,但也當?shù)闷鹑缁ㄋ朴穹Q謂,尤其家世顯赫貴為郡主,僅次于皇族,能把她娶進門,不知祖墳冒了多少青煙。
可李桃歌偏偏對她生不起愛慕之心,只是當作好友相待,或許是小江南先入為主,順便將少年第一抹情愫擄走。
如果真要和蘿芽結親,現(xiàn)在的李桃歌不會抗拒,千帆歷盡之后,才明白大家族里不存在風花雪月,只有慘烈的爭斗,與草原王聯(lián)姻,李家勢必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逐漸體會到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了相府里的貴公子,為何會娶其貌不揚的許夫人。
國為大,家為次,己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