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支箭同樣如此。
連中三箭,李桃歌長舒一口氣,即便云帥走了狗屎運,也只是打成平手而已,再比的話,他有九成把握,能連中百箭而不失誤。
李桃歌揀回箭矢,雙手遞給張燕云,“云帥,該您了!
嘴邊抑制不住的笑容,說明已經(jīng)在琢磨搬幾車金箔了。
“天有點涼,我回去添件衣服!睆堁嘣瓢瓮韧堇镒,對于少年的提醒置若罔聞。
正午時分,艷陽高照,哪里有天涼的痕跡?
“哎哎哎,云帥,不能賴皮啊,我投完了,該您了!崩钐腋杞辜钡,在后面追著一溜小跑。
“投啥?本帥可是國公,天將軍,九十九州行軍總管,若是凍壞了,你可擔(dān)待不起!睆堁嘣评渲樀。
“您貴為一品公卿,怎能耍賴!崩钐腋杵沧斓,固執(zhí)將箭矢塞進對方手中。
“誰耍賴了!”
張燕云胳膊一揮,正巧打飛三枚箭矢,瞪眼道:“敢污蔑本國公,該當(dāng)何罪!”
李桃歌正要辯解,忽然聽到鐺啷啷清脆聲傳來,回頭望去,三枚箭矢準(zhǔn)確無誤落入壺中。
李桃歌盯著青銅壺,呆了。
“噫?這算贏算輸?”張燕云揉著眼眶驚愕道,似乎自己都不相信隨便一揮,能把箭矢都扔進壺里。
“若是單比成績,咱們倆不相上下,可若是比拼技法,三星連珠,是我輸了!崩钐腋璐诡^喪氣道。
他是實誠人,不是無賴,輸了就是輸了,做不得假。
張燕云叉著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天佑本帥,投壺如探囊取物!黃口小兒,膽敢在本帥面前放肆,哈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的笑聲響徹云霄。
李桃歌在府里待了半天,察覺人少得可憐,往日里車水馬龍的場景消失不見,只有一名侍衛(wèi)寸步不離,習(xí)慣了喧鬧,猛然靜寂下來,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
問過張燕云才知道,巫馬樂,崔九,上官果果,這些主將副將們賜了宅院,各自回家休養(yǎng),十八騎四萬余人,安頓在了般若寺和禁軍大營,還有一部分派到運河值守,整座國公府空蕩蕩的,鳥鳴都清晰可聞。
一陣咕咕亂叫聲響起,張燕云拍著肚子說道:“奶奶的,新搬來兩天,廚子都沒找到呢,走,出門尋點吃的!
李桃歌問道:“那八名舞姬呢?她們不會只跳舞吧?”
張燕云斜了他一眼,說道:“她們是郭熙的耳目,是八把懸在喉嚨的利劍,帶在身邊,不知哪天就被抹了脖子。沒出安西都護府,我就派人把她們送回去了,你天天跟在我身邊,不知道哇?”
李桃歌憨笑道:“沒注意,我以為你把她們藏起來了!
張燕云鄙夷道:“就這還當(dāng)侍衛(wèi)呢,耳聾眼瞎,本帥嗝屁了,你只會在那傻樂!
李桃歌辯解道:“那倒不至于,云帥對我有恩,死了之后,我得燒紙上香,逢年過節(jié)擺好瓜果點心香燭,別在下面餓著!
突如其來的一腳,正中他屁股蛋,“烏鴉嘴!老子福大命大,比王八都能活!敢咒我,滾你奶奶的!”
張燕云害怕有百姓認(rèn)出來,不便在大街閑游,兩人干脆換成了常服,褪去甲胄朝服的燕云十八騎主帥,其實是名挺普通的年輕人,長相普通,身型普通,除了有股難言的貴氣,幾乎和老百姓無異。
倒是劍眉星目的少年郎模樣出彩,穿了件粗布長袍也難掩姿容,沒走幾步,引來女子駐足觀望,對他指指點點,當(dāng)年李白垚以俊美名動皇城,如今十六歲的少年,隱隱有子承父業(yè)取而代之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