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垚略微動容道:“許老天官怎么說?”
蕭文睿含笑道:“你這當?shù),真在乎你的兒子??br>
李白垚平靜說道:“在我之后論我之過,易,在我之位行我之事,難。世叔,李府家事,切勿勞心了,吏部公務(wù)繁忙,您要多費費心!
蕭文睿指著他氣呼呼說道:“好你個李白垚,你這小子真是狼心狗肺,我替你操心兒子,你倒是嫌我灶王爺掃院子──多管閑事了!好好好,不管了,你們爺倆是死是活,跟老夫沒半點相干!
撒完火,蕭文睿甩著大袖離去。
李白垚撐起黑紙傘,孤獨行走在皇城御道。
老孟這幾天吃不好,睡不香,一個勁地抽煙袋鍋子,以至于煙味蓋過了藥草味,王寶說他在子母山體內(nèi)侵入陰寒,亂了心智,牛井說他想女人想的走火入魔,做夢都想有子嗣,唯獨李桃歌通透,覺得孟頭心里藏的事,比這鎮(zhèn)魂關(guān)都大。
老孟獨自去了將軍營帳兩次,無一例外黑著臉出來,回到營房后,將腦袋蒙在被子里誰都不理。
大炕橫了四人,傷的傷,病的病,李桃歌心中不忍,找大營郎中,想找些藥醫(yī)治,結(jié)果迎來冷嘲熱諷,說鎮(zhèn)魂關(guān)塞外苦寒之地,朝廷遲遲不肯調(diào)撥軍需,飯都快吃不飽了,哪來的藥,想要早日康復(fù),不如去買點肉,那玩意兒比藥管用。
李桃歌仔細琢磨,想想也是,書里寫到藥補不如食補,大營伙食每況愈下,除了蒸餅就是豆餅,完全見不到葷腥,如何能補氣補血。
跟牛井和仙林道人商議一番,兩名吃貨舉雙手贊同,牛井不停吞著口水說道:“媽的!前幾個月還隔三差五吃頓肉,上個月多多少少有肉湯,這個月邪了門,鍋里比寡婦洗腳水都清淡,再這么下去,還沒被蠻子砍死,弟兄們自己先餓死!
仙林道人在旁邊陰陽怪氣起哄道:“入你們鎮(zhèn)魂大營,圖的就是一頓飽飯,早知天天清湯寡水,不如在外面自謀生路!
牛井想起狐仙偷牛偷羊的劣跡,興高采烈問道:“狐哥,你不是會仙家術(shù)法嗎,我知道有戶人家養(yǎng)了七八頭驢,俗話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支口大鍋,燉它幾個時辰,給個神仙都不換。咱們弄頭驢回來,既能解饞,還能給王寶大人他們補身子,這叫啥,對,兩全其美,媽的,我這聰明絕頂?shù)哪X子,不入京趕考簡直白瞎了。”
“驢肉?”
仙林道人揉著足有四五層的下巴,回想起驢肉味道,眼眸一亮,“走!”
“你倆不想被打軍棍的話,最好收起偷盜心思。”李桃歌潑起了冷水。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把驢偷出來,放到羅漢寺去燉,骨頭血跡用雪覆蓋,只要不出去顯擺,誰知道咱們偷的!迸>疄榱税矒岫亲永锏酿捪x,腦袋瓜比老孟都精明。
“莊戶人養(yǎng)幾頭牲畜不容易,起早貪黑,擔驚受怕,最后還要被你們偷吃掉!崩钐腋枭斐鍪,“借給我些銀子,咱們?nèi)ベI。”
牛井是富戶出身,從小抱著銀碗長大,營房里哥幾個,加在一起都沒他富庶。
“有銀子,誰愿意去偷驢啊?”牛井拍著干癟錢袋子,似笑非笑說道:“花光了!
“那你呢?有錢嗎?”李桃歌朝仙林道人問道。
“本尊可是涂山一脈,貴為五仙之首,你竟然跟我談錢?”仙林道人怒目道。
“那你別吃!崩钐腋韫芩侨耸窍,從錢袋子里掏出碎銀,上手稱了稱,約莫有二兩,“買不了肉,就買些下水,熬出油蘸餅,滋味不錯,又能補氣血,牛井,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