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倒是書,只不過是風(fēng)流艷書,老孟戰(zhàn)場上有幸撿到過一本,珍藏多年。
老孟覺得那幫寫書人壞到根了,人間的旖旎香艷寫完了,開始把神仙鬼怪都融進(jìn)書中,弄的爺們鉆心的癢。那本書不僅寫的入骨三分,插畫也惟妙惟肖,老孟字認(rèn)的不多,可畫誰都會看,觀摩久了,書頁都翻爛了,自然對于書中的妙語如數(shù)家珍。要是真喜歡讀書,也不至于扛著腦袋賣命這么久,才混到伍長的慘淡境地。
咳咳。
這……
老孟急忙用干咳來掩飾尷尬,隨口說道:“我是聽說書先生講的!
編瞎話,主要是害怕這小子開口要書,李桃歌喜歡看書,任何書都愛不釋手。多年的老伙計,要是被這小子拿走了,豈不是等于是要了老孟的命?
李桃歌信以為真,說道:“我倒是看過一本關(guān)于狐仙的書,書中寫到,狐五十歲,可化為婦人,百歲可變美女,千歲即于天通,稱為天狐,善鬼魅,使人迷惑心智。即便能幻化為美女,也是百歲高齡的老嫗,再加上一身狐騷,娶回家當(dāng)媳婦,怕是不妥吧?”
老孟硬氣道:“咱們刀口上舔血的爺們,死都不怕,還怕區(qū)區(qū)狐妖?!百歲老嫗怎么了?一身狐騷怎么了?你太小瞧那幫狼崽子了!天天在營里舞刀弄槍,憋的腦袋都快炸了,只要是母的,你看他們敢不敢上!”
一番豪言壯語說的慷慨激昂,頗有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將軍氣魄。
李桃歌似笑非笑,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兒狀。
伺候完十幾匹馬,李桃歌算是忙完了公事,踱步在營中,耳邊殺聲震天。
李桃歌不驚不怪,慢悠悠來到校場。
士卒正在操練,本來挺肅穆的場面,可看起來有些荒誕不羈,不僅服飾各式各樣,兵器也是五花八門,矛、斧、刀,劍,棍,棒,锏,錘,舞起來眼花繚亂,有位大漢甚至舉著一根糞叉,面容嚴(yán)峻,動作兇猛,顯得極為兇悍,周圍三丈以內(nèi)不敢站人。
李桃歌走到汗流浹背的士卒面前,聽到一位男人喊道:“咱們邊軍,不同于別的廢物,吃喝嫖賭就能混銀子,啥時候打仗,啥時候玩命,老天爺都不知道,一旦敵軍殺過來,給你挖墳的空當(dāng)都沒有。記!是死是活,腦袋拎在自己手里,想要在戰(zhàn)場上活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天都不能耽擱!不想讓媳婦當(dāng)寡婦,兒子喊別人當(dāng)?shù),就得繃著一股勁!?br>
“小傘,你那棍子往哪戳呢?幸虧不是槍,要不然前面的張老妖屁股就得多個洞!”
“余瞎子,昨晚跑哪風(fēng)流快活了?兩條腿比面條還軟,給老子緊點!”
“牛井,你!臥槽!以后你要么換件兵器,要么拾牛糞時別用這玩意,甩他娘老子一臉!”
一邊吱哇亂叫一邊抹臉的這位叫做王寶,本是銳字營都統(tǒng),后來得罪了鎮(zhèn)月將軍,貶為槍矛教頭,專門負(fù)責(zé)兵士操練。
王寶入伍前是一名屠夫,脾氣臭的要命,手中沾滿血腥,即便如此,還是備受擁戴,用下面兵卒的話概括,那就是人狠,話糙,功夫俏,人稱鐵頭郎,整個鎮(zhèn)魂關(guān),單打獨斗能夠穩(wěn)勝王寶一頭的,不到一手之?dāng)?shù)。
正當(dāng)王寶惡心犯難的時候,旁邊遞出一塊棉布,伴有心曠神怡的聲音,“王大人,練了這么久,該歇歇了!
王寶胡亂接過,擦掉污漬,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張燦爛中帶有諂媚的笑臉,面部表情這才松快幾分,“小桃子,喂完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