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府其實(shí)是之前趙之佛嫡長子趙景福的府邸,張燕云來到夔州之后,二話不說更改門庭,成為他的囊中之物。胡子一樣的行徑,令趙之佛和北庭官員頗有微詞,可都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惱這煞星。
趙家人軍伍風(fēng)氣濃郁,全都是大大咧咧糙漢,所以不太重視衣食住行,張燕云為了迎接小嬌妻,派輕騎從南方找來匠人,在府里種滿花樹,臘梅,仙客來,蝴蝶蘭,滿園花紅柳綠,一下雪,宛如仙境。
李若卿身子?jì)扇,北庭又冷,三月都不敢在外面久留,今日梨花滿城,實(shí)在按捺不住踏雪尋梅的雀躍,披了件貂裘,來到院子賞景。
貼身婢女素兒用雪煎了春茶,正巧瞅見到李若卿來到院中,頓時(shí)心急火燎,邊跑邊說道:“小姐,小姐,院子里太冷了,不能出來。】旎厝!”
李若卿摘了朵臘梅,插在耳邊,打趣道:“知道的陪嫁的是丫鬟,不知道的以為是陪了個(gè)親娘來,屋里那么悶,我出來透口氣都不行?在家被娘親絮絮叨叨,嫁進(jìn)門還要受你管教!
大雪如鏡,粉白輝映,襯出美人格外嬌俏。
素兒嘟嘴道:“小姐,出門之前,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伺候好小姐,尤其不能受涼,你若是沾染了寒氣,夫人不得從京城跑來把我切成幾百段啊!”
李若卿調(diào)皮一笑,“病了正好,正想她老人家呢,巴不得娘親來夔州看我。對了,我已成親,不能再按照相府規(guī)矩來了,王府里只有王妃,并無李家小姐。”
素兒奉上熱茶,乖巧說了聲好。
李若卿見到茶蓋有片梅花花瓣,柔聲道:“不長心的丫頭,花都落在茶碗里了,我倒是無妨,王爺若是見到,按照帶兵的性子,小心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十八營主將個(gè)個(gè)都是兇神惡煞,四萬玄甲殺的大周聞之色變,主帥張燕云的兇名,可謂天下皆知,尤其是南部七國和紫薇州,嚇唬自家孩子,提他的名字,可比提惡鬼好使。
素兒立刻縮起脖子,顫聲道:“姑爺……不對,是王爺,要是惹惱了他,會(huì)把我做成人干嗎?”
李若卿一本正經(jīng)道:“怎么不會(huì)?沒聽說王爺打紫薇州時(shí)沒了軍糧,把敵軍放進(jìn)鐵鍋里煮嗎?十八騎將士個(gè)個(gè)都是扒皮高手,順著天靈蓋,用寧刀在你身上劃一圈,人皮輕輕松松掉落,而且皮肉分離后人不會(huì)死,想想看,自己看著自己的皮,害怕嗎?”
素兒眼角一耷,快要哭了。
李若卿捂嘴嬌笑道:“傻丫頭,十八騎軍規(guī)森嚴(yán),王爺怎么會(huì)縱容自家將士吃人呢,多傷天和,再說你這么蠢,吃了以后變的和你一樣笨怎么辦。”
素兒擦著淚珠說道:“小姐那么聰明,當(dāng)然覺得誰都笨,以前府里的那些下人,全都夸我漂亮伶俐呢!
李若卿捏走茶碗上的花瓣,一笑了之,“他們夸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身份,老總管都對你笑臉相迎,誰敢對你不敬呢!
“對了!”
素兒恍然大悟,指著身后說道:“我想起來了,是瑤池宗的那名姑娘在院里舞劍,把樹和花砍的七零八落,這才使得茶碗落了花瓣!
喝了口熱茶,李若卿含笑道:“也不怪她,本來是宗門驕女,強(qiáng)行與家人分離,成為困在王府的階下囚,換成誰都難受。走吧,咱去安慰安慰她,免得想不開,變成瘋婆子!
素兒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搖頭道:“小姐萬萬不可啊,她的劍術(shù)很厲害,從墻里面都能飄出來,刮在身上跟刀子一樣。她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見到您,沒準(zhǔn)會(huì)干出什么荒唐事,還是不要理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