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
李靜水瞇起眸子。
這小子看起來傻乎乎的,沒想到很上道么,一口一個(gè)小師叔,喊得膩乎,幾句話下來,葉瘋子想藏拙都藏不住嘍。
外面響起窸窣腳步聲,“御史大人,有重要軍情稟報(bào)!
“軍情如火,晚輩失陪。”李桃歌施禮退下。
屋子里沉寂下來,兩位老人悶聲喝酒。
李靜水瞥向窗外飛雪,不滿說道:“討伐郭熙這么重的擔(dān)子,文臣武將不計(jì)其數(shù),竟要一名孩子扛起大纛,無人可用了嗎?”
葉不器輕聲道:“李家老哥,你仔細(xì)想想,除了這孩子,誰能夠在這么多勢力中左右逢源?哪怕是太子,也討不來十八騎和草原狼騎的鼎力相助!
“想個(gè)屁!”
李靜水滿臉厭惡道:“老夫最煩廟堂里的爾虞我詐,玩弄權(quán)術(shù),遠(yuǎn)不如打打殺殺來的痛快,之前用季同作棋子,打壓武將,抬高士族,壓榨黎民血汗,肅清圣人心病,最后呢?弄的天怒人怨,死了連太廟都沒入。如今又把白垚搬進(jìn)鳳閣,想要平衡派系之間實(shí)力,收買人心,震懾舊黨,完全是為新皇修橋鋪路,可憐白垚那傻孩子懵懂無知,一門心思替皇室賣命,活活累死還要對人家感恩戴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牽走白垚這頭牛不夠,又打起了桃歌主意,哼,皇城里的貴人再敢對李家玩陰的,老夫殺進(jìn)太極殿去問個(gè)清楚,是誰要對李家趕盡殺絕!”
李家老祖厭煩爾虞我詐,身為局外人,卻又最看得清廟堂里的云波詭譎。
躋身天人境,活了二百余年的老怪物,怎是目光短淺的武夫。
葉不器抄起鴨腿,漫不經(jīng)心說道:“將李家父子推到鳳閣,圣人用的是帝王權(quán)術(shù),正大光明的陽謀,無懈可擊。八大世家子弟,誰能對宰相無動于衷,家門興旺,遠(yuǎn)大于個(gè)人榮辱,所以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李季同和李白垚又不傻,當(dāng)然清楚自己是皇室的剔骨刀,要剜去圣人得位不正的惡瘡,要割掉世家和舊室毒瘤,換取一門兩相,其中得失,父子倆心甘情愿!
“至于李桃歌,生來便是棘手貨色,若是把他母親身份刨出來,整個(gè)李氏都要?jiǎng)邮幉话,于是李白垚只有等他長大后再接回相府,放到角落里不聞不問。”
“讓他帶領(lǐng)大軍西征,或許是圣人關(guān)鍵的一步棋,既然大寧搖搖欲墜,不妨鋌而走險(xiǎn),將寶押在這個(gè)十七歲少年身上,所以才有了流放三千里,為其打磨成一塊美玉!
“我感覺劉嬴在在進(jìn)行一場豪賭,用李桃歌的逆天命數(shù),去挽大寧國運(yùn)!
聽完葉不器的推論,李靜水好奇道:“他娘?你知道是誰?”
葉不器神秘兮兮一笑,“李白垚救子心切,當(dāng)老祖的能不知道?”
李靜水催促道:“我閉關(guān)那么久,哪里知道外面在搞什么鬼,快說,別像個(gè)娘們一樣磨嘰!”
葉不器用食指沾水,寫下一個(gè)林字。
李靜水雙眸逐漸睜大,形同朽木,呆坐在椅子半天,癡癡道:“白垚啊白垚,你小子藏的真深,本以為一介書生,誰知你膽大包天吶!
修行者不計(jì)其數(shù),九千歲霸占武道榜首百年有余。
妖修如過江之鯽,林青帝獨(dú)占鰲頭兩百年。
一人一妖,乃是天下之巔。
葉不器好笑道:“喂,你該不會以為,李桃歌的生母是林青帝吧?李白垚再有膽識,也不可能霸王硬上弓,把天下第一妖給睡了。李桃歌的生母,是林青帝的妹妹,當(dāng)年道業(yè)初成,跑到大寧游山玩水,在金州遇到了白垚,那小子不知使出什么手段,騙的林青帝妹妹為他生了兒子,后來林青帝知曉后,把她妹妹抓了回去,只留下李桃歌在燕尾村!
李靜水努力咽掉口水,暗自豎起大拇指,“小白垚,有你的!林青帝妹妹給你生兒子,你小子也他娘算是祖墳冒青煙了。我說桃歌的體魄那么變態(tài),根骨不似凡人,氣血之旺生平僅見,原來出自林氏血脈。李白垚,好小子,君子藏器于身,待時(shí)而動,該動的時(shí)候你是真敢動,老祖賜你一聲牛掰!”
走遠(yuǎn)后的李桃歌接連打著噴嚏。
不知是有人想他,還是誰在開罵。
來到靜謐角落,李桃歌氣質(zhì)煥然一新,完全不似屋里唯唯諾諾的模樣,沉聲問道:“有何緊急軍情要稟報(bào)?”
楚老大壓低聲音說道:“貪狼軍和西軍在沙州城折損了兩萬余人,聽說碎葉城易主的消息,立刻放棄攻城,馬不停蹄往咱這邊趕來!
來了。
李桃歌心中一緊,摩挲著虎口老繭問道:“多久能到?”
楚老大答道:“若是僅騎兵的話,快則兩天,步騎同時(shí)抵達(dá),則需五天!
李桃歌咬牙道:“是死是活,拼完了命才知道!
“通知所有軍伍,備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