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姐姐!
相較于上一次見面,司薇瀾長高了一截,面龐也鋒利堅毅了不少,眸子更明銳,似從溫柔靦腆中脫穎,更加貼合“戰(zhàn)士”的感覺。
她粉撲著一張小臉,有些緊張地走到了黎問音面前,像是攢了好久錢排了很長時間隊才排到和偶像的見面會,呼吸局促了不少,手里捧著一只精美的禮盒。
“祝會長生日快樂,這是送給會長和黎姐姐的見面禮!
“這么客氣呀,”黎問音倒是隨意自然多了,忙送不迭地從籃子里掏出一個蛋糕遞給她,張口就夸,“薇瀾長高了好多呀!
“是、是的...!”司薇瀾臉一紅,說話卡了一下結(jié)巴,“黎姐姐,我長高了五厘米了!”
喔......黎問音嘆為觀止地看著她。
小說里好像沒提過司薇瀾有長高,是機緣天賦「劍蘭守護」的作用嗎?話說回來不僅身高,她整個人氣質(zhì)都改變了許多,更明媚堅毅了些。
黎問音豎起兩根大拇指:“超級厲害!”
特別直接的夸贊,撲面而來,司薇瀾不好意思地去盯自己的鞋尖,臉蛋和耳朵都發(fā)紅。
“切!
見沒人關(guān)注自己,某個che就忍不住要作妖了,他扭著身子假裝不經(jīng)意地走到他們旁邊,然后發(fā)出好想被人注意到的一聲“切”。
時言澈抬出一只手,虛空捏了捏比劃一下:“那還不是比我矮十厘米!
南宮執(zhí)冷眼瞥他:“矮成這樣也好意思說話。”
“喂!南宮哥!”時言澈要抗議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怎么向著她說話!”
南宮執(zhí)不悅:“我說的是實話。”
面對時言澈的挑釁,司薇瀾波瀾不驚,維持著溫溫柔柔,平淡地回?fù)簦骸笆迕?你增高鞋就不止十厘米吧!?br>
黎問音略為驚訝地看了他們一眼。
“喂!毒舌女!”時言澈一下就被惹炸毛了,“什么十厘米的增高鞋!高跟鞋嗎?!還有我什么時候穿過增高鞋了,凈身高!就是凈身高!而且我還在發(fā)育期!以后肯定能超過一米八的,到時候你就對我望塵莫及吧哼哼哼!”
司薇瀾一眼都不往他那邊看,仿佛他是一個哼哼怪人,她作為正常人根本聽不懂哼哼怪人的胡言亂語。
“毒舌女!”時言澈要炸了,“你又冷暴力我!”
黎問音夾在他們兩中間,左看一眼司薇瀾,右看一眼時言澈。
“你們兩吵架了?上一次見面,我記得你們相處的挺和諧的哇!
時言澈別過臉,用鼻子出氣,哼了很大一聲:“你問她!”
他嘰嘰歪歪:“這個毒舌女腦子有毛病,只想著把我打扮成洋娃娃,我一不穿成洋娃娃了,怎么和她說話她都不開心。”
“是他說的這樣嗎?”黎問音耐心地問司薇瀾。
司薇瀾沒吭聲,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黎問音見時言澈杵在旁邊司薇瀾恐怕會不愿意說,擠眉弄眼地暗示著南宮執(zhí)把時言澈先支走。
黎問音拉著司薇瀾,和尉遲權(quán)一起去一邊人少點的地方。
“好了,薇瀾,我叫那位學(xué)長把時言澈拎走了,你可以和我說了,你們是鬧了什么矛盾呀!
司薇瀾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尉遲權(quán)一眼。
“啊這個!”黎問音扭頭看跟過來的尉遲權(quán),“這個人沒有壞心思的,你可以把他當(dāng)作背景!或者你要是覺得他在你會不自在的話,那我也先讓他回避一下!
司薇瀾收回目光,輕輕地?fù)u了搖頭,看著地面,糾結(jié)了一下,才緩緩說道:“黎姐姐,我喜歡冰茉莉!
“冰茉莉?那不就是時言澈嗎?”黎問音有點疑惑,雖然是時言澈女裝的時候。
“可我一點也不喜歡時言澈,”提起這個人,司薇瀾就有點煩地蹙眉,“冰茉莉很可愛,乖巧,聽話,是我精心培養(yǎng)出的名貴淑女!
司薇瀾低落著情緒接著說:“時言澈......就很討厭了,不受控,不服管教,毛毛躁躁的,哪里都不好!
當(dāng)貴族學(xué)院一事結(jié)束,時言澈從冰茉莉變回時言澈,司薇瀾感覺幻想都破滅了,怎么看時言澈怎么煩。
在那之前,司薇瀾對時言澈只是普通的沒什么感覺的,冰茉莉沒了之后,司薇瀾直接很煩時言澈了。
“啊......這個...”黎問音聽愣了。
這涉及到她的知識盲區(qū)了。
這是什么奇怪的情緒,原小說里有這一茬嗎?
尉遲權(quán)在旁聽了一耳朵,忽然看過來:“你是喜歡支配他嗎?”
“支配......?”司薇瀾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概念。
尉遲權(quán)換了種簡單直白的問法:“當(dāng)他服從你的命令時,你有感到愉快嗎?”
司薇瀾認(rèn)真地思考了起來。
她細(xì)細(xì)地回憶了一下,一只手捂住了心口:“很愉快,冰茉莉很聽話,很乖巧,哪怕偶爾有一點點的不服氣,很快也會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喜歡這樣的冰茉莉,很開心!
黎問音:“......”
嘶,怎么感覺走勢有點不對勁了。
“可是......”司薇瀾有些沮喪失落地放下了手,“我沒有理由再去命令冰茉莉了,時言澈也不會聽我的,一個人......是不會隨時隨地聽另一個人命令的,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尉遲權(quán)接著說,“但是你可以通過你的實踐改變這樣的現(xiàn)況!
司薇瀾被激起了一點好奇心:“什么樣的實踐?”
尉遲權(quán)直言:“比如,調(diào)教他,讓他變成符合你心意的洋娃娃!
“調(diào)教......”司薇瀾如獲神仙指路,兀自低聲呢喃了起來。
“喂喂!停停停,”黎問音聽不下去了,趕緊打住,質(zhì)問,“尉遲又又,你都在教些什么,你別帶壞人孩子了!”
尉遲權(quán)委屈地彎了彎嘴角:“音污蔑我,我明明是在引導(dǎo)她。”
“引導(dǎo)她?引導(dǎo)她什么哇!”黎問音伸了伸手,“好好一孩子,都快被你覺醒成S了,你是往哪個方向引導(dǎo)的!”
尉遲權(quán)移開視線:“什么S,聽不懂!
黎問音抬手揪住他的臉蛋:“你怎么可能聽不懂呢,你幾斤幾兩數(shù)我最清楚,喂,尉遲又又!”
“哥哥姐姐不要吵架了,”司薇瀾努力地圓一下場,溫溫柔柔地認(rèn)真表達,“姐姐,會長教給我的很有用!”
尉遲又又輕輕笑了笑。
黎問音:“啊......”別有用啊,她有一種眼睜睜看著一個好孩子誤入歧途的心碎感。
“只是我還有一些事想要請教,”司薇瀾一臉的求知若渴,好學(xué)生架勢地詢問,“會長哥哥,請問具體的調(diào)教應(yīng)該怎么做呢?嚴(yán)厲的管教,似乎會招惹男版冰茉莉的不滿,他會很生氣!
黎問音聽呆了,怎么就男版冰茉莉了。
尉遲權(quán)一側(cè)臉蛋被捏著,他皮膚很白,也不知道什么體質(zhì),一下就被捏紅了。
他微笑著說:“這個時候,就遇到適量的示弱了,適當(dāng)?shù)捻槒氖窍U伏,不經(jīng)意傾瀉出來的委屈是一柄長槍,眼淚從來不是軟弱,它可以是情緒的宣泄,也可以進攻的號角!
說的稍微有點高深,司薇瀾認(rèn)真地記在心里,翻來覆去地琢磨。
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向他們道了謝,就回去了。
黎問音聽沉默了。
等司薇瀾徹底離開了,黎問音無聲地看向臉蛋紅紅的尉遲又又。
“老實交代,你剛才說的那些陰招,是不是都使我身上了?”
尉遲權(quán)微笑著不置可否。
大抵......是確認(rèn)黎問音真的愛自己了吧,所以他肆無忌憚地把這些詭計多端和盤托出。
“好心機啊好心機,”黎問音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可惡,我被男人蠱惑了,手段了得。”
尉遲權(quán)笑了笑,微微歪首:“我倒是覺得音才是天才,渾然天成。”
黎問音瞅他:“我哪有你心機重,成天勾引我!我們沒談上那會,你是不是就一直在勾引我!”
“就是因為你不是故意的......”尉遲權(quán)這一聲好似無意地喟嘆,他伸出手,輕輕繞了繞黎問音頸間的碎發(fā),迷亂著目光沉沉壓下眸光,“不管是裝瘋賣傻也好,還是自己背地里偷偷強撐也好,還是堅毅地宣誓、點亮火光,你這些都不是故意的,你沒有想過要從我這里獲得什么......你知道你這樣有多吸引人嗎黎問音?”
黎問音張嘴想狡辯點什么。
“音,”尉遲權(quán)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承認(rèn),“沒辦法,我就是好想要你喜歡我,我沒辦法,我只好引誘你看看我,不然你愛上別人,我該怎么辦呀。”
“......”
有時候,適當(dāng)?shù)奶拐\,也會引得奇妙的效果,這是尉遲權(quán)恢復(fù)小時候的記憶后,重新掌握回來的本領(lǐng)。
黎問音安靜了。
她感覺體內(nèi)血液猛地沸騰至顱頂,全身體溫都升高了。
完蛋!
頂級魅魔!
SOS!
——
時言澈被南宮執(zhí)罵了一頓。
在時言澈原本的設(shè)想里,不該是這樣的。
他和南宮哥好久沒見了,久別重逢應(yīng)該感慨萬千,兄弟情深舉杯歡慶。
但實際上,他被南宮執(zhí)拎著耳朵拖到一邊去,叫他別給他丟人了,安分點,少惹事。
南宮哥也真是的,還有沖刺班那么多同學(xué)在呢,也不知道給他點面子。
不知道那個毒舌女跑去和黎問音說什么了,是不是偷偷告狀,私底下抹黑他。
氣得牙癢癢的時言澈不滿地和南宮執(zhí)說:“南宮哥,那個毒舌女腦子有毛病,黎問音腦子也有毛病,她倆湊一塊去,商議的絕對不是好事!”
南宮執(zh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時言澈的錯覺,時言澈感覺他更冷漠了。
南宮執(zhí):“閉嘴,什么時候輪到你罵黎問音了。”
“???”時言澈不服氣,“本來的事!南宮哥你干嘛幫著她說話,你不是也很討厭她嗎?”
南宮執(zhí):“誰討厭她了?”
“......”時言澈疑惑地看著他,“南宮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黎問音給你下藥了嗎。”
南宮執(zhí)不愿搭理他。
無人搭理的時言澈一個人嘟嘟囔囔,余光一瞥,看見司薇瀾走過來了。
“先說好,”時言澈傲氣地一抬手,“毒舌女,這一路上你對我的各種冷嘲熱諷和不信任,以及多次對我人格的污蔑,我可都記在心里,就算你給我磕頭認(rèn)錯,我也不會原諒你的,你不用過來了,你走吧!
司薇瀾:“抱歉,是我不對!
“哈,我就知道你不會認(rèn)錯,以你的性子......等等,”時言澈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是我錯了,”司薇瀾重復(fù)了一遍,然后繼續(xù)說,“時言澈,我以后不會再罵你了,對不起!
說完,司薇瀾就轉(zhuǎn)身走了。
“等等等等,”時言澈莫名有點著急,閃身過去攔在她面前,“你說你不會再罵我,什么意思?你終于舍得對我說點好話了?”
“我自身的問題很大,”司薇瀾低眸沒看他,“面對朋友,我會忍不住說話犀利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對一般人不這樣的。是我的問題,我不是合格的淑女,時言澈,你很討厭這樣,我以后就不這樣對你了!
時言澈怔愣。
朋友......
司薇瀾微微欠了欠身道歉,然后繞過他離開了。
這下時言澈真著急了,行動很快地當(dāng)即反手拉住她的手腕:“司薇瀾你要去哪?你不罵我你罵誰?”
司薇瀾回眸:“嗯?”
“呃我的意思是,”時言澈像被燙到了一樣松手,“司薇瀾,你看看,你總不能罵南宮哥罵會長,或者罵你心愛的偶像黎姐姐吧?這么看下來,只有罵我最合適,嗯,應(yīng)該罵我才對。”
“?”司薇瀾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時言澈別扭著不直視她的目光:“反正就是......!哎你想多了,我就隨口說說,我不討厭,你還是想罵就罵吧,嗯,你罵!
司薇瀾有些為難:“可是那樣,我就成為毒舌女了!
“那是......!算了,”時言澈屈服,“那我以后不叫你毒舌女了,一換一,你也不能喊我聒噪男!
司薇瀾失落:“可是聒噪男好聽......”
“哪里好聽了!”時言澈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眼看著司薇瀾低落的情緒,時言澈沒辦法,“好好好,行,你愛喊就喊吧!”
“好,”司薇瀾重新?lián)P起一個甜美的微笑,“聒噪男。”
時言澈懷疑自我:“可惡,我為什么總感覺我被算計了!
黎問音和尉遲權(quán)在后面旁觀。
尉遲權(quán)感嘆:“后生可畏!
黎問音:“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