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室沒有窗,亮的燈火通明,黎問音進(jìn)來第一感覺卻是憋悶壓抑。
隱形衣就是這一點不好,別人觸碰不到她,但若是她想主動做點什么,就能觸碰到他人他物,所以只能隨著周覓旋進(jìn)來。
在黎問音親眼目睹下,周覓旋本體拿著一套新型的刑具魔器進(jìn)來了,頗有興趣地賞玩了一番手中似刀似剪的東西。
周覓旋手中的刀具精光銳利,睿淵臉龐上的眼鏡歪了,人被鐵鏈拴在半空中,左右手腕被吊起來,目空一切地看著周覓旋,卻仍是一副無懼無怕的樣子,像是喪失了基本的情緒能力。
“...那么大鐵鏈,像是拴野獸用的!崩鑶栆艨s在角落里,蚊子翁一樣極其小聲。
木又:“平常,確實是用來拴野獸的!
周覓旋大概研究明白了,握著刑具,灌注魔力輕輕一揮......
睿淵的一條胳膊,被卸了下來。
黎問音:“!!”
她瞳孔緊縮,下意識移開了雙目,木又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捂住了差點泄露出來的驚叫聲。
“別怕,那不是真的截斷了。”
黎問音心神稍定:“那是什么?”
“那個魔器......所施加的是一種空間截斷的魔法,可短暫將原本為一體的物體分開查看內(nèi)里,”木又輕聲道,“說是刑具,其實是一種醫(yī)療用具,實際上他胳膊并沒有斷,只是看著嚇人!
但這看著也太嚇人了。
黎問音控制著自己不去往睿淵手臂斷口上去看。
顯然睿淵并不知道這個魔器真正的作用,他愕然看著自己手臂被直接卸下來了,不可思議地瞪著周覓旋:“學(xué)生會......這么無法無天?直接斷我手臂?”
“能被送來這個拷問室的人,多少都有點喪失人權(quán)了,剛才那個冰塊臉進(jìn)來問你你就應(yīng)該好好交待的,他可比我好說話多了。”
周覓旋笑了一下,揮著魔杖指使著那條被“卸”下來的胳膊浮到他面前了,認(rèn)真查看起來那斷口處。
冰塊臉......說的是南宮執(zhí)嗎?黎問音一想確實,和周覓旋比起來,南宮學(xué)長都顯得溫文儒雅多了。
周覓旋一個人就能做到陰晴不定剛?cè)岵趺醋屓瞬缓ε隆?br>
有點想念哭唧唧的黃油曲奇小餅干了。
——
人可以撒謊,但身體不會。
“三分之二的血全是魔獸血,”周覓旋用著探查魔法分析了一下,“還沒有出現(xiàn)排異反應(yīng)?”
聞言,黎問音在想。
之前學(xué)習(xí)編織魔法的時候,學(xué)姐虞知鳶所會的就是以血織血的療愈系編織魔法,她強調(diào)過,必須用同種族的血才能夠達(dá)成效果,不同的血容易出現(xiàn)排異反應(yīng),搞不好還會爆體而亡。
這就說明,換血、融血,并不是多高級深層的魔法,可以用其他什么簡單魔法代替。
就像專門想買毒藥自然買不到,可是買到生活中隨處可見的老鼠藥,卻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睿淵一聲不吭,只是直直地盯著周覓旋。
“嗯?”周覓旋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好玩的東西,“你的骨齡似乎并不只有十六歲!
聽到這句話,木又輕輕地擰起了眉毛。
黎問音一呆,年齡也是偽裝的?
這是怎么能夠瞞天過海的,就算普通學(xué)生沒發(fā)現(xiàn),老師們,教授們,各大神秘的院長們呢?
哦對......黎問音記起來,這個學(xué)校,一直都是學(xué)生自治,那些個教授老師們就算知道什么,也從來不插足,師生之間溝通的橋梁也是學(xué)生會。
黎問音現(xiàn)在是大概有點理解了為什么小說里最大的反派就是學(xué)生會,這個情況下,學(xué)生會的幾位黑化了,那確實暗無天日。
甚至說......可能那些教授們一早就知道了,那場升旗儀式,看似院旗選人實則教授選人,不就是挑中了睿淵上臺展示嗎?
——
睿淵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不打算辯解也不打算交待。
周覓旋調(diào)血取樣的差不多了,看著用魔法分析出來的結(jié)果,很有興致地問道:“...九、十......十七種魔獸血的交融,且這些血都來自登記在冊的我們學(xué)校魔獸林里的魔獸!
“我記得你似乎沒有魔獸林準(zhǔn)入證吧?”周覓旋問道,“你是怎么進(jìn)去的?”
睿淵用一種近乎死氣的眼神看著他。
周覓旋:“或者說,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厄喙羽王的尸體失竊,和你有關(guān)系嗎?”
黎問音:“!”
原來是這樣!難怪前幾日學(xué)生會無心管理旁事,什么學(xué)生會混亂,什么諸多事宜照顧不周,就是為了讓最重要的消息被封鎖的密不透風(fēng)。
那只大鳥,那只異化了的魔獸,厄喙羽王的尸體,失竊了!
歸根結(jié)底還是一切事情回到了魔獸林。
涉及魔獸林,那睿淵可就不只是簡單的偽裝動物、裝神弄鬼、行蹤詭異這些問題了,那就涉及魔獸異化襲擊學(xué)生這件最大的事了。
黎問音聯(lián)想到那個神秘的秘密入口,心中越來越篤定睿淵就是始作俑者。
這樣看來,拷問睿淵的周副會長立場是為人為民的好人。
可是現(xiàn)在,周覓旋跟個十足的反派一樣,笑著問了一句:“還不說話?”
說完,他就上前踹了一腳椅子,伸手鉗掐住了睿淵的下巴。
“啞巴也得給我開口!
他掐住人脖子,往里灌了什么東西,動作迅速,逼得睿淵嗆出了聲,連連咳嗽好幾聲,虛弱無力地弓著身子。
黎問音:“......”
要不是她知道點內(nèi)情,見這情景,到底誰是好人。
木又應(yīng)該是也怕她誤解了,小聲解釋了一下:“那是吐真劑,不是什么別的藥!
黎問音沉痛點頭。
她明白的。
——
“挨個說吧,首先,厄喙羽王的尸體在哪?”周覓旋甩了甩手走回去。
睿淵沉默半晌,在藥劑的作用下不得不開口:“我......吃了...”
“你吃...?”這個回答,連周覓旋都短暫地愕然了,“為什么?”
睿淵平靜地看著地面:“我想把自己徹底變成動物,我對生肉有我自己控制不了的渴望!
于是趁亂偷走了厄喙羽王的尸體,一舉兩得。
周覓旋接著問:“方法就是頻繁多次取魔獸林里的魔獸血?不同血融合不是會爆體而亡嗎?”
“是。只要真的想做,沒有什么融不了的,有的是人不希望我死,我就不會死!鳖Y說道。
“你的家族?”周覓旋嘲諷了一句,“有你這樣的倒霉兒子他們可真不容易!
睿淵平淡地問了一句:“是嗎?”
周覓旋:“你是怎么進(jìn)入魔獸林的?”
“...幾年前,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入口,一直都是通過那個進(jìn)的!鳖Y垂眸。
周覓旋了然:“你果然并不是什么十六歲的睿淵!
睿淵不語。
“你究竟是誰?”周覓旋犀利地看向他。
睿淵安靜地回視,在吐真劑的作用下,他沒辦法撒謊也沒辦法隱瞞,但是他可以在說實話之前,先說一點別的東西。
“周副會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個動物了,嗅覺感知要比人類敏感很多!
“您沒有發(fā)覺,這間拷問室里,不止我們兩個人的氣息嗎?”
黎問音:“!。
臥槽,這個天殺的死到臨頭還來捅她一刀!
她抱緊了懷里小孩,動都不敢動,屏息凝神,密切關(guān)注著他們兩個人的動向。
完蛋了這下,真要好奇心害死貓了,不行啊,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睿淵害的大鳥害的學(xué)姐呢!
“是嗎,那我可要......”
周覓旋環(huán)視一周,空洞又陰寒犀利的目光一點一點地挪了過來,徑直落向黎問音這里。
“好好看看了!
周覓旋話音剛落,黎問音感覺自己周圍頓起一陣亂流,裹挾著她。
黎問音忽然兩眼一抹黑,感覺自己身子被抽去了一個別的地方,天旋地轉(zhuǎn),和那次被強行拉去升旗臺時感覺一模一樣。
這是傳送魔法!
她暈了一下后,搖晃著腦袋試圖看清周圍是在哪兒,周覓旋這是給她干哪兒來了。
然后黎問音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房間里,不僅是她自己,連帶著拷問室里的東西,什么桌子椅子都在她旁邊。
但是唯獨,黎問音的魔杖,還有隱形衣,甚至于校服外套,都不、見、了!
黎問音明白了,這是指定傳送,刪除了魔器后的集體傳送,魔杖和校服本質(zhì)上也是魔器的一種,自然沒跟過來。
周覓旋并不知道拷問室里有沒有其他人,但他可以進(jìn)行大范圍篩選,去除了可供藏身的魔器之后的集體傳送,接下來,只要他來到這個房間,就能知道剛才拷問室里到底有什么在了。
要不怎么說是國服第一拷問官呢。
我靠,黎問音想罵人了,這要她怎么解釋,她只是因為一時好奇想探索真相,所以一不小心用了隱形衣跟進(jìn)拷問室圍觀?
這個周覓旋能信嗎?
黎問音沉重思考,也許她再多美言幾句?周大副會長能放她一馬不?
或者要不要待會找機會給周副會長再來個人格切換之術(shù)......
還有一件事......
正當(dāng)黎問音焦頭爛額冥思苦想怎么蒙混過關(guān)的時候,房間門被一把拉開了。
不知道來的是周覓旋本體還是分身,反正周覓旋來的是真快啊,直接劈頭蓋臉地和房間里的黎問音打了個照面。
黎問音沒了校服,穿著里面的秋褲羊毛衫,幸虧現(xiàn)在開學(xué)快兩個月了已入秋,里面穿的還算厚實,不然更要尷尬。
“......”黎問音顫巍巍地舉起了手,“嗨,副會長!
沒有校服,來歷不明,黎問音腦子飛快運轉(zhuǎn),試圖編造一個合理可信的理由解釋自己。
實在不行。
就盯準(zhǔn)了周覓旋的后腦勺,待會趁機當(dāng)頭一棍。
后續(xù)怎么樣根本不重要,反正落到誰手里都不能落到周覓旋手里。
周覓旋盯著她:“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黎問音打算開始胡扯。
“嗒,嗒,嗒”
鞋跟輕叩地面的聲音。
一聲一聲,步子不緊不慢,步履篤定,輕輕地從黎問音身后傳來。
“周副會,怎么大半夜,把這些物品傳送到我房間里來?”
清越溫柔的男聲。
“!”黎問音猛地一回眸,看到再眼熟不過的長發(fā)美人,身上披著銀白的校服外套,踩著緩慢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來,笑著看著門口的周覓旋。
尉遲權(quán)?!
身邊這個人長發(fā)傾瀉,臉上漾起的溫柔笑容與記憶中的人嚴(yán)絲合縫重疊在一起,不漏半分破綻,往她身邊一站,與某個理應(yīng)遠(yuǎn)在天邊的會長一模一樣。
不對啊,會長怎么會在這里,還有,剛才黎問音就奇怪了,她的小貓又又呢?!
難不成......
“會長?”周覓旋神情松動了一下,問道,“你不應(yīng)該在南極科考嗎?提前回來了?”
黎問音:“......”
南極科考......
難怪學(xué)生會這么多事,沒人去把會長給請回來。
“不是本體,”尉遲權(quán)不慌不亂地解釋,“聽說這里出了事,傳了個影像來看一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拷問室似乎混進(jìn)來了老鼠,我就排查了一下,正好目前學(xué)生會也就你臨時休息的房間應(yīng)該沒人,我就集體傳送到這里來了,”周覓旋看了眼黎問音,“她一直在你房間嗎?”
尉遲權(quán):“嗯,一直在!
黎問音順坡下驢:“是的,我傾慕會長博大學(xué)識已久,特來請教!
周覓旋微微挑眉,看著他們兩個一個披著校服外套,一個外套都沒有,而現(xiàn)在是半夜十二點。
他有心提醒一句:“會長,她應(yīng)該還未成年!
“......”尉遲權(quán)微笑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那行,這里沒其他人對吧?我不打擾了!敝芤捫P(guān)門告辭了,似乎并不想知道太多會長暗地里有悖人倫的行為。
他一走,黎問音立即轉(zhuǎn)身看向尉遲權(quán):“又又,是你對吧?你怎么變成會長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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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權(quán)名節(jié)被害(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