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婳……”傅寒川悵然，嘆息道，“你還是介意姚茜凌�！�
盛子婳并不否認。
“這是我的問題沒錯，我是小氣，容不得他一丁點分心�！�
卻又道，“還有就是，現(xiàn)在，二哥對我也已經(jīng)沒了以前的感情了�！�
低低笑開，“是天意吧。”
掛了電話，盛子婳放下手機，抬起手來，捂住了眼睛。
溫熱的淚水，從指縫中溢出。
現(xiàn)在想來，那一天，在首爾機場。
他來追她。
隔著安檢口，她對他說：回去吧，二哥。
那就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了。
現(xiàn)在的傅秉致，忘記了一切的傅秉致，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傅秉致了。
傅秉致和盛子婳，再見不著了。
他們，永別了。
…
這邊。
傅秉致出了院門，容崢立即迎了上來。
“二爺�！�
傅秉致冷著臉，沒有正眼看他，徑直往前，彎腰上了車。
容崢隨后跟上，覷著他的臉色，猜不出所以然來，不知道二爺和子婳，怎么樣了？
車子開出，傅秉致的手機響了。
自然是傅寒川。
“大哥�！�
“嗯�！�
剛和妹妹通完話，傅寒川大致了解了情況。“你和子婳的事，都清楚了？”
“嗯�！�
傅秉致扯扯唇，苦澀的輕哂，揉著太陽穴，“好像聽了個荒唐的故事……”
喉結一滾，詢問兄長。
“大哥，我和那個什么……姚韻怡？我和她，是真的嗎？”
“……”
傅寒川一滯。
弟弟以前，對姚茜凌那么好，如今卻連她的名字，都沒說對。
出聲糾正他，“是姚茜凌�！�
“嗯？”傅秉致微怔，“哦，姚茜凌……”
他只是剛才聽盛子婳說了一遍，沒有記對。
但這不重要，“我和她，是真的嗎？我因為她，對盛子婳不好？離婚，也是因為她？”
那端，傅寒川沉默了。
這要他怎么回答？
說不是？又的確是事實。
兄長的沉默，震耳欲聾！
“……”傅秉致口舌干燥，心上寒涼，“是真的了？是真的！”
“秉致�！�
傅寒川皺了眉，斟酌著道，“姚茜凌對我們有恩……你對她好，是有原因的�！�
“！”
但這話，并沒有讓傅秉致好過一點點。
他點著頭，“那些……盛子婳都告訴我了�！�
這一刻，傅秉致無法正視自己，“我竟然……是個這么糟糕的人�！�
“……”傅寒川再度陷入了沉默。
沒法否認。
弟弟那些年，對子婳不好，虧欠她太多，是不爭的事實。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傅寒川只能避開這個話題，“還有，你和姚茜凌并沒有越軌行為，而且，你后來，已經(jīng)放下了，是想和子婳好好過的……”
可這些話，并沒有安慰到弟弟。
傅秉致緊握著手機，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關節(jié)泛著白。他無法想象，缺乏真實感。
“我對不起她，虧欠了她。”
“是�！备岛h首，沉聲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
傅秉致稍怔，嗤笑道，“盛子婳說，很滿意贍養(yǎng)費的問題，我就是還……想見見女兒�！�
聞言，傅寒川默然。
極輕的嘆了口氣。
妹妹說的沒錯，弟弟是知道了事實，但卻沒有找回過往的感情。
現(xiàn)在的他，對子婳，并不像從前了……
再加上妹妹的態(tài)度……
他們之間，似乎，只能這樣了？
結束通話，傅秉致手腕一轉，把手機隨手一扔，閉眼扶額。
難怪，盛子婳不肯告訴他，一直裝作不認識他。
原來，如此。
一路無話，回到了汀清灣。
車子停在南樓前。
傅秉致率先下了車，容崢緊跟在他身后。
南樓里面，還亮著燈，從落地玻璃墻能看到，客廳里，陸鶴卿和奚晨還在沙發(fā)上坐著，沒有走。
傅秉致邁步，跨上階梯。
進了玄關，陸鶴卿和奚晨一齊迎了出來。
“秉致。”
“回來了？”
陸鶴卿打量著兒子，看他的臉色，都不用問，“去見過盛子婳，得出什么結論了？我說的，有沒有錯？”
“那也不是你隱瞞我的理由！”
傅秉致昂著下頜，微垂著眼簾，目下無塵的模樣。
“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我的女兒，就被你的隱瞞，給抹去了！”
“那你想怎么樣？”
一晚上了，陸鶴卿也沒了耐心。
拐杖敲著地板，“我就是隱瞞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
傅秉致一窒，呼吸越來越沉。
是啊，他能把老頭怎么樣？
他是他父親！是能打，還是能揍？
“小九啊�！�
陸鶴卿嗓子眼逸出長長的嘆息，態(tài)度軟化，放低了姿態(tài)。
“是，我隱瞞君君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疼她，以后好好補償她，陸家絕對不會虧待了她�！�
“不用你說！我會的！”
傅秉致眉眼陰鷙，語調里帶著譏誚的不耐，“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揮揮手，這是要趕人了。
“秉致……”奚晨著急了。
從傅秉致進來，他的視線，就沒落在她身上過。
“奚晨……”
陸鶴卿朝她搖搖頭，“很晚了，秉致已經(jīng)回來了，你可以放心了，我讓人送你回去，免得你家里人擔心�！�
“……”
奚晨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好的，陸伯伯�！�
“去吧�！�
陸鶴卿朝她揮揮手，示意老盧，“吩咐下去�！�
“是�！崩媳R會意，領著奚晨出去了。
這邊。
陸鶴卿對著傅秉致，“你對奚晨別臭臉，她是真心喜歡你。”
“真心喜歡？”
傅秉致睨著老頭，英俊的面容寡淡無比，毫無遮掩的刻薄，“騙子也配？”
“你……”
陸鶴卿語滯，調整著呼吸，“是我拜托的奚晨！難得她肯答應，你還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jié)？”
“奚晨喜歡你，不介意你離過婚，還有個女兒。奚晨大哥這一支從政，以她的家世，將來對你大有助力！她配你，正正合適！”
“說一千道一萬都沒用！”
傅秉致完全聽不進去，皺著眉煩躁不已，“我對她不來電！”
這是事實。
在認為她是女友的情況下，都對她沒有感覺，更何況，現(xiàn)在？
“來電？”
陸鶴卿先是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昂�，呵呵……你幾歲了？這么幼稚？”
老頭子諄諄教誨道，“給你選奚晨，是聯(lián)姻，聯(lián)姻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門當戶對，強強聯(lián)手，互惠互利，是為聯(lián)姻。
陸鶴卿搖著頭，“聯(lián)姻是讓你談情說愛嗎？”
蒼老的眼底，閃著精光。
“你們結婚后，奚家會給你助力，那時候，我保證，你會喜歡她！越看越喜歡！”
“小九啊，你要明白，對男人來說，財勢才是永恒的‘美人’！”
“你是我唯一成才的兒子！我老了，活不了幾天了！陸家以后都是你的！我不會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