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過盛子婳的話,傅秉致沉默了,很久很久。
黑白分明的眸看著她,幾番欲言又止。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過的一段婚姻……居然是這個樣子?
她說出來,似乎很簡單。
但每一個字,對他而言,卻是驚心動魄!
“我……”
好半天,傅秉致才開了口,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匯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嗯!笔⒆計O歪著腦袋,微微一笑,淡淡的道,“都過去了!
這意思是,無論過往如何,他們,結(jié)束了。
“是!
沖擊太大,傅秉致艱澀的點(diǎn)著頭,抬眸,往樓上的方向看了看。
“那……君君?”
“她已經(jīng)睡了!笔⒆計O壓低了聲音,“孩子小,八點(diǎn)半我是要她準(zhǔn)時睡的!
這么看來,他今晚,是見不著女兒了。
“那就別吵著她了。”傅秉致眼里閃著渴望,“那我以后,能見見她嗎?”
“你要見她?”
盛子婳皺了眉,猶豫了。
“可是,上次‘那事’過后,君君很傷心,回來鬧了好些天,好容易才哄住!
“是我的錯!
傅秉致點(diǎn)著頭,滿滿的愧色,“但是,我想見她……我跟她道歉,跟她說明情況,請求她的原諒,這樣……行嗎?”
“……”盛子婳還是猶豫。
“可是,上次的事,對她……傷害挺大的!
“以后不會了!”
傅秉致急切的舉起手,“我保證!她是我女兒,我想要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
“這件事……”
盛子婳思忖著。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剝奪他為人父的權(quán)利,也清楚,他對君君,一直是疼愛有加。
“你讓我考慮考慮,即便要見面,也需要選擇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
“聽你的!”
已然有了希望,傅秉致知足了,“不著急,我等你的安排!”
“那行!
望著他眼底希冀的光芒,盛子婳點(diǎn)了頭,“你等我找機(jī)會!
“!”傅秉致一凜,“謝謝!謝謝你!”
盛子婳怔然。
雖然分手了,但她沒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會是這樣的局面。
他們好像,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淡淡笑著,搖搖頭,“不客氣!
而后,客廳里安靜了下來。
說完了君君,他們之間,似乎再無話可說了。
“那……”
傅秉致猶豫著,站起身,他該走了!昂芡砹,我就不打擾了!
他說話時,盛子婳也跟著起身,準(zhǔn)備送他出去!昂谩!
傅秉致走在前面,盛子婳在后。
走出幾步,傅秉致忽而又停下了,轉(zhuǎn)過身來。
低頭看著她,斟酌著,問道:“我還想問問,在我們婚姻存續(xù)期間……我……”
這話,他問的很艱難,如鯁在喉,“我對你,好不好?”
“……”
聞言,盛子婳一時懵了。
這叫她怎么回答?
他們結(jié)婚期間,他對她,著實(shí)算不上好。
但他也不是沒有對他好過,可那時候,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
而且,即便在他對她好時,他們之間,也始終隔著個姚茜凌……
她一直不說話,傅秉致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眸光暗沉,苦澀的扯了扯唇,“我知道了!
他對她,并不好。
他就不該問的!
依照她所說,他是對另一個女人好……
他雖然失憶了,也知道,這是一個丈夫,對妻子最大的傷害!
傅秉致心尖陣陣發(fā)緊,咬著后槽牙,低低道:“對不起!
“……”盛子婳訝然。
這一晚上,就聽他不停的在道歉。
她扯唇笑笑,不置可否,“都過去了!
既沒有明確接受他的道歉,也沒有再責(zé)怪他的意思……就此揭過。
結(jié)束了。
“……”傅秉致默然,眼底鋪開深刻的落寞。
心底交織著各種不知名的情緒,沉甸甸的,往下墜。
沉默著,緩了那么幾秒鐘,繼續(xù)問道,“那我,有沒有給你贍養(yǎng)費(fèi)?”
“……”
盛子婳頓了頓,對上了他的眉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的!
“夠嗎?”傅秉致追問,“你滿意嗎?”
“足夠了。”
望著他真誠又略顯急切的模樣,盛子婳心尖微震,“我很滿意。我現(xiàn)在,生活的很好!
“哦……”
傅秉致聽了,大大舒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想了想,又問:“那君君呢?”
“有的。”
盛子婳忙點(diǎn)頭,“她上了你的戶籍,撫養(yǎng)費(fèi)都有按時打入我的賬戶!
“哦,好。”
傅秉致連連點(diǎn)頭,喃喃著,“好,好啊……那我就放心了。我……”
指了指門口,“這就走了!
“嗯!笔⒆計O點(diǎn)著頭,嗓子眼啞得不成樣子。幸好,只一個音節(jié),聽不大出來。
出了玄關(guān),傅秉致一腳跨出鐵門。
朝盛子婳笑笑,“就到這里了,別送了!
“那好!笔⒆計O也沒堅持,“那我不送了,你慢走!
“嗯。”
傅秉致看著眼前溫靜又美麗的臉,點(diǎn)點(diǎn)頭,驀然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盛子婳沒立即關(guān)門,目視著他的背影。
之前,一直擔(dān)心,他要是知道了,會怎么樣?
現(xiàn)在他知道了。
之前的種種擔(dān)憂,根本就是多余。
他就像個不相干的人,聽了個故事,只是聽著,卻沒法感同身受……
至此,他們之間,完整的畫上了句號。
關(guān)于他們的種種記憶,完完全全的,只屬于她一個人了……
盛子婳彎了唇角,淡淡笑著,眼底卻漸漸潮濕,眼皮輕垂,兩行清淚,自臉頰無聲滑落。
手機(jī)鈴聲響起。
是傅寒川。
“喂,大哥!
“子婳!
那端,傅寒川剛從元寶的房間里出來,惦記著弟弟妹妹的事,思來想去,還是先給妹妹打了電話。
“秉致他,找過你沒?”
“嗯!笔⒆計O淡淡應(yīng)了,“來過了,我們的事,我都跟他說了……他人剛走。”
“?”傅寒川訝然,“就這樣?”
“嗯,就這樣!
“那……”傅寒川隱隱焦急,“以后呢?”
“以后?”
盛子婳遙望著院門口的方向,“大哥,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忘了,在他出事前,我們就已經(jīng)分手了……是我提出分手的!
“大哥,我和二哥,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