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光燈稍顯的刺目,是那邊兒的車發(fā)現(xiàn)了我們,打開了大燈!
視線都變得一陣慘白。
下一瞬,一輛黑漆漆的越野車,從側(cè)邊開上來,擋在了我們前頭,稍稍擋住燈光。
駕駛室的車窗開著,能瞧見一張略熟悉的臉。
車門在沉悶聲響中被打開了。
入目所視,居然是徐道長?
徐道長臉色陰晴不定,他語氣顯得急促不少。
“出去,快!”
苗三陽和徐道長是沒接觸過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從表象上來看,徐道長一副道士裝扮,頗有些正直。
不說的話,誰都不會想到,他是壽喜宮的人。
遠(yuǎn)處,燈光變近。
唐鈺略顯得不安,詢問的看向我和苗三陽。
這時,徐道長的目光,落在了苗三陽身上,瞳孔稍有微縮。
顯然,他是認(rèn)得苗三陽的身份?
這倒是不令人意外,畢竟滇西第一算的牌面不小,就連天醫(yī)道人,都要給一兩分薄面。
如果當(dāng)時不是苗妤妤為了我率先下手,天醫(yī)道人也不會下死手。
“退出去!蔽业吐暫吞柒曊f。
車立即往回駛?cè)ィ隽诉@條街后,又往前開了一段路。
唐鈺看著后視鏡,小聲說:“沒人跟上來。”
隨后,車停了下來。
苗三陽卻緊蹙著眉頭。
唐鈺正要撥電話。
“不要打,先前那群人,應(yīng)該不是正常道觀的人,可能是壽喜宮!蔽疫@番話讓苗三陽臉色微微一變。
“苗先生,你和唐鈺,現(xiàn)在就回去吧,壽喜宮插手了呂家的事情,必然會有影響,是你調(diào)走了大家,結(jié)果發(fā)生眼前這一幕,會有不小的麻煩!蔽彝瑯雨幥绮欢。
眼前這變故,是我和苗三陽完全沒想到的。
卻不能將錯就錯,一旦出什么問題,就會讓人覺得,苗三陽是否和壽喜宮有染?
名聲一旦破了,那麻煩就大了。
“那個徐道長,就是壽喜宮的人,他們一直想拉攏我,我留在這里周旋,尋覓契機!蔽业吐曉俚馈
語罷,我推門下了車。
苗三陽臉色緊繃著,眼中稍有一絲陰霾,顯然,他清楚事情的嚴(yán)重性。
“注意安全!泵缛柕吐暤。
他并沒有多問我別的什么,更沒有懷疑,我可能會加入壽喜宮。
打交道的次數(shù)多了,時間長了,苗三陽和我都相互了解不少,知道對方的人品。
很快,唐鈺就驅(qū)車離開了。
我便站在路邊。
約莫幾分鐘左右,那輛越野車駛了過來,車停下后,徐道長拉開了車門,臉色稍有些陰晴不定,和我對視。
“陳千叩,不是說好了,遠(yuǎn)離呂家?”徐道長語氣不自然。
我沉默了幾秒鐘,才回答:“徐道長的提醒,陳某的確記下了,不過,還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必須要進去,你們遣人進去了?”
我說這話的目的,實際上,就是想跟著他們的人入內(nèi)。
其實,這倒也好。
他們的目的,一樣是呂莎!
既然壽喜宮當(dāng)年都參與了封禁呂家,不讓其鬼蜮擴散的陣法。
那跟著他們?nèi)雰?nèi),或者是跟著別的正派道士入內(nèi),效果是一樣的。
苗三陽回去,整合其余道士,這相當(dāng)于一層防護,我前邊兒的行動如果失敗了,苗三陽他們再動手不遲。
若是我們得手了,他們就沒有行動的必要。
呂紗一旦受制,呂家的鬼蜮必然會消散。
我思緒飛快,同徐道長目光相對。
徐道長,卻搖了搖頭,才說:“其一,壽喜宮不養(yǎng)鬼,其二,只要事情和宮內(nèi)無關(guān),都不會多管,只是因為,這呂紗會盯著至陽之命,壽喜宮內(nèi),一樣有這樣的人。”??“進入?yún)渭业,是六鬼肆!?br>
徐道長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絲思索和怪異。
“本身,眾多道觀守在這里,六鬼肆是沒有進入?yún)渭业钠鯔C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滇西第一算苗三陽,忽然邀請各大道觀商議如何針對呂家,隱約透露,他好像有辦法對付那幽女命數(shù)的兇尸,因此,那些名門正派全都去了,一時間,呂家外空蕩,無人設(shè)防!
“六鬼肆自然考慮,能否收服呂紗,壽喜宮在某種程度上,對六鬼肆釋放過很多善意,還有些許層面的合作,他們?nèi)羰悄艿檬,對壽喜宮百利而無一害!
“可先前,苗三陽和你在一處,并沒有瞧見任何道士,你們這是什么打算?撇開眾人,獨自對付呂紗?”
我心頭微凜。
卻沒料到,徐道長居然分析出來這么多事情?
“壽喜宮不打算入?yún)渭遥裟茏諠O翁之利最好,六鬼肆和你關(guān)系很惡劣,即便是由我出面,都不能化解,我先前攔住他們,他們并沒有看見你們!
“若等六鬼肆失手,你還想動手,可以同那些道士一起去,只要你答應(yīng)加入壽喜宮,我會通報宮主,想辦法,讓各個道門的一些我們的人,加入這次行動,可以更好的配合你!”
徐道長目光灼灼起來,顯然,他是看出來一些東西。
我沉默了幾秒鐘,并沒有立即回答。
屬于不答應(yīng),不拒絕。
徐道長的目光沒有絲毫游離,還是一直看著我。
我言語上,想借機利用壽喜宮。
徐道長,則又借機邀請我。
一時間,氛圍陷入了僵持。
就在這時,我忽地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心悸,胸口某處位置,還覺得一陣冰涼跳動。
一個人,從路口方向走了過來。
此人身穿黑袍,頭完全籠罩了進去,臉上還帶著一副面具。
很典型的壽喜宮道士裝扮。
并且,還是在某個道觀有職位的道士,才會這樣掩人耳目!
可那股心悸和冰涼卻告訴我,不正常!
手,下意識的落在了冰涼處,那地方,正是我放余箐殘余魂魄符團的位置。
我心猛地抽跳,咚咚的,快從心口蹦出來了。
徐道長扭頭看了一眼,面不改色。
很快那人到了車旁,只是看了我一眼,上了車,坐在了車后排。
“事有變故,六鬼肆要插手,那苗三陽同樣插手,將各大道觀擰成了一股繩,六鬼肆就算能得手,都不一定能帶走呂家那尸,孟嵐傳了宮主指令,讓我們回去,要仔細(xì)議定,此事是否干擾!
這正是余箐死前聽到的那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