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頭清楚,正背著魘鬼的一縷魂!
她先前那縷魂和我融為一體,我便感覺不到那縷魂的真切存在,而現(xiàn)在這一縷魂是剛分來的,感覺就完全不同。
我微微扭頭,斜睨著肩膀上,什么都瞧不見。
重重吐了口濁氣,我轉(zhuǎn)過身,往遠(yuǎn)處走去。
穿過那林子的時候,變得輕車熟路,空寂,卻沒覺得多陰森了。
很快,便回到了我進(jìn)林子的那山路位置。
正準(zhǔn)備要下山,卻感覺腳踝,忽地被什么東西抓了一把。
冰涼感襲來,讓我吸了口涼氣。
深呼吸,保持鎮(zhèn)定,我邁步朝著山下走去。
可就在這時,古怪的一幕發(fā)生了……
視野變得一片模糊,好似一雙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只留下幾根指縫。
隨后,那感覺退散不見,視野變得一片清晰,我朝著的方向并非是下山,居然是上山!
更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
山路上,站著一個孩童。
對,大約兩三歲大小的娃娃,正怔怔看著我,沖著我招手呢。
這地方,雖說算不上荒郊野嶺,但三更半夜的,都不可能有這樣一個孩童走在山路上啊。
先前我明明看見的是下山路,這會兒卻成了上山路……
明顯,是我被蒙蔽了雙眼,險些走反方向。
是魘鬼的一縷魂,讓我清醒過來?
“嘻嘻。”
清脆的笑聲,從那娃娃口中傳出。
驀然間,他消失不見了。
“呼……”我微噓一口氣,稍稍鎮(zhèn)定一絲。
算上這次,三度上山。
這坤山能有魘尸魘鬼這樣古怪的尸鬼,再多點兒別的東西,不為過。
我才瞧見,都算是正常。
沒有再在原地停留,我快速朝著山下走去。
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位置距離下山路很近,我走到這里,實際上才花了十幾分鐘。
可這一走,少說走了二三十分鐘,居然還沒有下山!更古怪的是,我明明再三確定,自己是在下山路上,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往上走的……
惡寒的感覺涌來,耳邊忽地聽到了嘻嘻笑聲。
一個激靈,我扭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路邊,正站著一孩童!
距離近了,能瞧見他生的唇紅齒白,胖嘟嘟的身體,分外粉嫩。
“略略略。”
他沖著我扮了一個鬼臉,還吐了吐舌頭。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鎮(zhèn),殃煞皆退!”我陡然掐訣,手猛地?fù)]出。
血色的符文驟然射向它!
下一秒,那孩童消失不見了,符打了一個空……
山路上,霧氣變得濃厚起來,不過,隨著一股風(fēng)吹過,霧氣又完全消失不見。
我所處的位置,又并非是上山路了,而是在坤山的山腳邊上。
再往前走兩步,就能下山……
我不知道怎么說,有股悚然感。
莫名其妙的撞了個鬼,它莫名其妙的,又影響我的行動……
一般情況下,我很少被直接鬼打墻。
倒是那假身在王家門前,讓我鬼打墻過,呂家的時候,在長廊上鬼打墻。
能禁錮我行動的鬼,絕對不容小覷。
我沒打中他,他為什么放棄影響我了?或者是因為,我身上還有一縷魘鬼的魂,魘鬼暗中出手了?
壓下那股思緒,我走出坤山。
夜色深得嚇人,公園里已經(jīng)沒有人跳廣場舞了,更沒瞧見其余行人。
走了幾步路后,便瞧見遠(yuǎn)處兩人朝著我走來。
正是苗三陽和唐鈺!
三人近處碰頭,苗三陽快速打量我,眼中多了一絲喜悅。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陳先生可無礙?”??我點點頭,說沒事兒。
唐鈺同樣松了口氣。
苗三陽的目光,則在我左手無名指掃過,臉色更為鎮(zhèn)定了。
“嗯,唐鈺,讓你父親開始宴請賓客吧!泵缛柟麛嗟恼f。
“好!碧柒暳⒓淳痛螂娫挕
苗三陽則往公園外走去。
我們一行人跟出去后,唐鈺電話說的差不多了。
三人上了車。
不過,我們并沒有直接去呂家。
唐家要請人,將呂家周圍那些道士弄走,我們才能方便入內(nèi)。
這需要時間。
因此,唐鈺先帶著我們?nèi)チ艘粋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休息。
我的確稍有困倦,和衣而睡。
只不過這一覺,睡得卻一點兒都不安生。
一直在做夢……
先是續(xù)上了那魘夢,不過,是我站在小棧道上邊兒,不敢進(jìn)山洞內(nèi)。
里邊兒一直傳來師姐喊我的聲音。
不過,最開始是師姐,之后卻成了別的聲音,陌生而又熟悉,對,是魘鬼!
這個夢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又成了另一個夢。
夢里頭,我正在被三個影子追!
對,兩個影子十分臃腫,頭臉更古怪,分明是兩個石人,他們一半的五官是干癟拼湊的,另一半,則是石頭雕刻。
還有一個影子,十分袖珍玲瓏,是個兩三歲大的孩童!
我奔跑的速度很快,他們追不上我!
可莫名的,我雙腿腳踝,忽地被擒住,重重摔倒在地。
那兩個石人追上了我,雙手不停的錘擊在我身上,夯實有力,我感覺自己都快被砸成肉醬了。
那兩三歲大的孩童,不正是先前在山上讓我鬼打墻的東西嗎?
束縛著我身體的,竟然是一大堆樹枝,不光是我的腳踝,甚至脖子,手腕,都鎖得死死的……
那孩童一直發(fā)出嘻嘻笑聲,可怖極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入耳,我一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更直接坐了起來。
過去開門,是苗三陽和唐鈺在門外。
苗三陽告訴我,唐家那里差不多了,請去了不少道觀的人,多是去守著呂家的道士,我們現(xiàn)在就趁機(jī)過去。
我心神鎮(zhèn)定不少,雖說頭腦有些發(fā)脹,但休息了一會兒,精力是恢復(fù)多了。
再至呂家外那條街道口,車正要開進(jìn)去,唐鈺忽然踩了一腳剎車,顯得格外驚疑。
“那邊入口,還有好幾輛車……苗先生,我爸那里出問題了?”
我同樣發(fā)現(xiàn)了,的確,前方路面上,停了至少三輛車,正有人不停下來,往一個街口里走去。
雖說距離遠(yuǎn),但依舊能看出來,那正是入?yún)渭业慕挚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