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她大腿上輕拍了一下,使了個眼色。
就見她伸手,在自己大腿內(nèi)側(cè)狠狠地擰了一把,連我看著都疼。
這劇烈的痛楚,讓她眉頭微微一顫,眼中的迷糊之意減輕了幾分。
見我倆不動杯中酒,余三三端了一瓶新酒上來,將我倆杯子里的殘酒倒掉,斟上新酒。
再將酒杯遞給我時,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輕輕撓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塞了一個小紙團進我掌心。
之后端著酒退到一邊。
我不動聲色,等沒人注意,才將手掌中的紙團打開。
里面只寫了兩個字“快逃”。
我又是感激,又有些愧疚。
那天在十九里寨曬谷場上,余家三姐妹被溫念云的八鎮(zhèn)流鈴鎮(zhèn)壓,以至于露出了狐貍本相。
看她們當時驚惶失措的樣子,想必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狐貍身。
真正細究起來,這事原本跟她們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咱們來再飲一杯。”余夫人舉起酒杯,輕聲笑道。
我只覺那笑聲,好聽得不行,就如同一縷清風,吹到了心尖上,正想再仔細聽聽,猛然間一驚,后背瞬間被冷汗給濕透了。
轉(zhuǎn)眼看去,只見不管是趙天河,還是蔣玉泉,又或者是萬英才、耿修文、采荷,以及魯能、阮姓中年和老猢猻,個個滿面春風,嘴角含笑,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溫念云也是臉色暈紅,酒杯已經(jīng)舉到了唇邊。
好厲害的魅惑術(shù),簡直是無孔不入,讓人防不勝防!
我突然想到,據(jù)說這狐貍通靈成精后,本就最善于魅惑,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人被狐貍精迷了心竅。
而狐妖到了化形的地步,那更是媚態(tài)天成,并且天生自帶“天狐惑心術(shù)”,一舉一動,一笑一顰之間,就能將人迷惑,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如今一見,果然厲害無比。
就連趙天河、蔣玉泉這樣的老江湖,都不知不覺的著了道。
我和溫念云,早就做好了各種防備,卻也在無形之中被其蠱惑。
要不是我正好學過明玉經(jīng),又入了心齋這道坎,本身對那種蠱惑人心竅的術(shù)法就有克制作用,只怕此時也已經(jīng)被她的惑心術(shù)給控制。
姚鎮(zhèn)遠等一批姚家人,此時還掌握在對方的手里,我本來還想靜觀其變,再找機會救人,到了這個地步,也就顧不得其他。
并指飛快地在溫念云眉心一點。
她瞳孔微微一縮,頓時清醒了幾分,拿了八鎮(zhèn)流鈴在手,立即就要施咒,以鈴音破解對方的惑心術(shù)!
只是還沒等她念動法咒,就聽那余夫人格格大笑了起來。
我只覺兩耳嗡的一聲響,頭暈目眩。
每一記笑聲,就像鐵錘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坎上,我站起身來,只覺腳下踉蹌,有些站立不穩(wěn)。
我這才驚覺,這天狐惑心術(shù)的厲害,還遠超了我的想象。
當初在十九里寨中,要不是姚思賢出其不意,用邪術(shù)重創(chuàng)了那余夫人,被她用出這惑心術(shù),只怕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我知道這是生死關(guān)口,一旦被惑心術(shù)控制,那必然是永世沉 淪,為奴為仆,一咬舌尖,催動明玉經(jīng),將絲絲縷縷的純陰氣直驅(qū)入頭頂。
冰寒刺骨,帶著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了幾分。
只見周圍眾人,包括溫念云在內(nèi),個個臉上露出一種癡迷的微笑,已經(jīng)隨著余夫人的笑聲,在扭 動著腰肢,似乎在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