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救過一個人,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盛霖淵你為什么會突然問這些...啊...”感受到男人握著自己手腕上力量越來越重,他的眼眶猩紅,仿佛是幾乎要噴發(fā)的火山,甚至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盛霖淵你怎么了?”
姜蜜就算是再傻。
也看出來盛霖淵的情緒不對。
他自己仿佛都克制不了自己,不像是發(fā)怒,好像是崩潰。
渾身巨顫。
從胸腔深處發(fā)出嗡鳴,手骨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掌心很燙,燙的姜蜜也跟著顫抖。
“你還記得,那天,你穿著什么顏色的褲子...”盛霖淵聲音破碎的問了這么一句話。
他心里在不斷的否定自己。
又不斷的涌起一絲絲希望跟愧疚。
各種復(fù)雜的情緒把他淹沒了。
他的眼里,只有面前這個女人。
他是故意這么問的。
他沒有誘導(dǎo)性的問她穿的是什么顏色的裙子。
“我那天穿的是裙子。”姜蜜說,“是我媽媽給我準(zhǔn)備的,好像是黃色,還是黃綠色...”陳婉心很喜歡這個顏色,她說是向日葵的顏色,給她手工做了很多這樣顏色的裙子,很美麗。
盛霖淵這一刻,緊抱著姜蜜。
死死的抱在懷里。
姜蜜不知道怎么了。
但是隱約聽到,男人喉嚨深處抵死的嗡鳴聲。
痛苦,難以壓制。
“霜降!彼桨耆狙е,喊著她名字。
“嗯。”
“霜降。”
“嗯!
“霜降!”
“我在這里呀...”姜蜜不知道他為什么一聲聲喊著她名字,他喊一聲她就回應(yīng)一聲,其實他這幅樣子姜蜜很害怕,他像是一頭要崩潰的巨獸,但是姜蜜又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崩潰。
為什么會看上去,這么痛苦。
有冰涼的液體,沒入了她的脖頸。
姜蜜后知后覺。
那好像是男人的淚水。
她更懵了。
男人的喉頭一陣腥甜,松開了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姜蜜追過去幾步,喊著他名字問他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盛霖淵的速度很快,幾步上了車,車子揚(yáng)長而去。
像是逃跑一般。
落荒。
陳婉心走過來,“怎么了,他走的時候看上去面色不是很好!
姜蜜蹙著眉心。
她搖了頭。
“應(yīng)該是臨時有什么事吧,媽你先坐著,我去廚房收拾碗筷!
“不忙,我看霖淵的面色很差,嘴唇都出血了,整個人精神不大好,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啊!标愅裥暮苁菗(dān)憂。
姜蜜聞言,想起男人落在自己脖頸的淚水。
今晚上的盛霖淵太反常了。
她點了頭,騎著電驢沿著男人的方向追上去。
他的狀態(tài)確實很失常。
姜蜜騎了一會兒,很快被男人的尾氣甩開了,她沿著周圍逛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人。
準(zhǔn)備回去,紅燈的時候,身邊來了倆騎車的高中生。
“好危險啊,剛剛那輛車就這么撞上去了!
“是啊,那輛車看上去很貴,邁巴赫呢!”
姜蜜忽然瞪大眼睛。
詢問了對方具體的位置,騎著車趕過去。
地面上,一道剎車擦過的車痕,十多米的距離。
黑色的邁巴赫狠狠的撞在了一棵梧桐樹上。
車燈碎裂,車前煙霧繚繞,仿佛隨時會自燃。
而男人,額頭上鮮血淋漓。
他的瞳仁茫然。
仿佛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只是隨著血流,面色越來越蒼白。
一道女人的驚呼,讓他回神。
盛霖淵緩緩的轉(zhuǎn)頭。
看著車窗外,姜蜜哭紅眼。
“盛霖淵!!盛霖淵!!”姜蜜驚慌的拍著車玻璃,但是車門都變形了,她打不開,女人慌了,看著里面男人滿臉是血的樣子,內(nèi)心顫抖著,她高聲呼喊著路人,終于來了兩個男子,跟她一起打開了車門,把盛霖淵救出來。
“盛霖淵,盛霖淵!苯蹘е耷缓八。
盛霖淵看著她。
額頭上的血淌了滿臉,打濕了睫毛,他的眼前也出現(xiàn)一片血霧,而女人,就在血霧里面。
她,是為了他哭嗎?
緩緩的伸手。
指骨擦去女人臉上的淚水。
“別哭!
姜蜜抓住他的手,“救護(hù)車馬上就來了,馬上就來了,你在堅持一下。”
“霜降!彼f。
“嗯!
“霜降,你,恨我嗎?”他抓住女人的手腕,“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我...”姜蜜避開了這個話題。
男人此刻的情況很差,臉上的血讓人心驚,白色的襯衣上都是血。
她心驚肉跳的不敢刺激他。
“盛霖淵,你是不是很難受,再等等,馬上救護(hù)車就來了!
“霜降,我也,恨我自己!眲倓傑嚨,是他自己導(dǎo)致的。
他的車子,直直的沖向梧桐樹。
他沒有踩剎車。
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姜蜜就是當(dāng)年的霜降。
他被騙了這么多年。
他傷害了姜蜜。
如果一開始,一開始他就知道姜蜜就是救了他的人。
那么后面的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
他怎么能把她傷成這樣。
他最后,失血過多,無力的倒下。
姜蜜接住了他。
身邊兩個路人大哥扶著。
終于等到了120。
姜蜜跟著來到了醫(yī)院,她的身上沾染了男人的血,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在醫(yī)院里面,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她快速的繳費(fèi),馬上來到了急診。
在通知書上簽字。
看著盛霖淵被搶救。
失血過多,腦震蕩,但是并沒有致命傷。
盛宗庭跟盛業(yè)陵是第二天上午趕來的。
盛業(yè)陵一看到她就讓她離開。
這個時候,盛霖淵也醒了。
盛業(yè)陵的聲音很大,“一定是這個女人害的霖淵!她把媽害成這樣還不夠,還要害霖淵。≌l讓你留在這里的!立刻給我滾!”
盛宗庭低叱了幾句。
但是堵不住盛業(yè)陵的嘴。
盛業(yè)陵的聲音尖銳著,幾乎想在急診部,這個人多的地方敗壞姜蜜的名聲。
但是盛霖淵醒了。
他睜開眼,頭部眩暈的厲害。
但是聽著盛業(yè)陵的聲音,“滾!”
盛宗庭跟盛業(yè)陵急忙看向盛霖淵,“霖淵你醒了!
盛業(yè)陵瞪著姜蜜,“霖淵讓你滾呢,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姜蜜愣了一下。
白著臉看著盛霖淵。
“我說的是你,我讓你滾!”盛霖淵渾身不舒服,但是聲音很沉,壓著怒火,面無表情的看向盛業(yè)陵。
盛業(yè)陵愕然。
盛霖淵想要坐起身,姜蜜扶著他手臂。
替他在背后塞了一個枕頭。
他此刻,頭部帶著一層白色紗布,面色蒼白虛弱。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我跟姜蜜復(fù)婚了,跟秦見雪的事情我會解決,麻煩父親告知一下家族,我會擇日跟姜蜜補(bǔ)辦婚禮!
盛宗庭也愣了一下。
復(fù)婚了?
不過他對姜蜜也很滿意,這個兒媳婦,他一直都很喜歡。
此刻雖然驚訝但是很快的反應(yīng)過來,“復(fù)婚了就好,你跟蜜蜜好好過日子,我回去就告訴你媽,她在寺廟里面小住,還不知道你車禍的事情,要不然要心疼了,不過你跟蜜蜜復(fù)婚,她肯定開心!
盛業(yè)菱結(jié)巴了一下,“復(fù)婚了?怎么會...霖淵啊,你是被她給騙了吧,怎么就...”
“我說了,你,滾出去!”
盛霖淵的聲音冷漠,眼底也冷下來。
即使躺在病床上。
但是氣場強(qiáng)大,盛業(yè)陵看了一眼盛宗庭,但是盛宗庭也搖著頭讓她先離開。
她也只能走了,臨走的時候瞪了一眼姜蜜。
復(fù)婚?
竟然復(fù)婚了?
一聲不吭。
但是盛霖淵真的生氣了,盛業(yè)陵也不敢多說什么,現(xiàn)在盛家的掌權(quán)人是盛霖淵。
“爸,我沒事,你回去吧!
“好,你好好休息,蜜蜜就麻煩你照顧他了。還有啊,你姑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會說她!
“好!钡降资情L輩。
姜蜜起身送盛宗庭離開,回來的時候她站在急診外面,她其實剛剛有些驚訝,盛霖淵竟然會為了自己對盛業(yè)陵發(fā)怒,還讓盛業(yè)陵滾。
盛霖淵在這里住院,醫(yī)生說至少要住上一周左右。
一周之后還需要拍片觀察之后才能出院。
她去周圍的商場買了一些日常用品,還買了一個飯盒,方便送飯,盛霖淵剛剛醒,應(yīng)該餓了,經(jīng)過一家粥鋪的時候,她買了兩份清粥,再次拎著一堆東西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了。
盛霖淵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羸弱。
雙目緊閉。
姜蜜放輕了腳步聲。
但是剛剛靠近的時候,男人就睜開了眼睛。
盛霖淵看著她,“你沒走...”
“我去買東西啊,你住院,很多日常用品都沒有。”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但是她竟然回來了。
“你住院,我肯定要來的,我去買東西了,一些日常用品,還有,你餓了吧,少吃一點清淡的東西!
盛霖淵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像是一只小蜜蜂。
給他買了保溫杯,飯盒,睡衣,拖鞋還有洗漱用品等等。
溫暖帶著煙火氣的感覺。
讓他懵了一下。
他心底奢求的那一點甜。
好像慢慢的融化開了。
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他側(cè)過臉的時候微微擦了一下眼角。
姜蜜也沒看到。
要不然她肯定會震驚,震驚于,親眼看到盛霖淵紅了眼眶。
他好像不再理性。
整個人也沒有了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