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我和安言昊異口同聲道。
索朗不是說他的姑姑被龍吸水卷走了嗎?
這個小女孩怎么看都只有六七歲,管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叫姑姑,這合理嗎?
楊婷捂住索朗的嘴,不住搖頭,“別亂說,她不是你姑姑!”
索朗卻掙開了她的手,大聲喊道,“老師說過,做人要誠實,拉姆就是我的姑姑!”
楊婷眼底浮現(xiàn)一層淚意,抱起小女孩的身體,放回自己的臥室里,鎖上門。
她來到我們面前,期期艾艾說道,“我?guī)銈內(nèi)バl(wèi)生所包扎一下吧!
安言昊手上的傷口還在不停流血,我們跟著她來到了村里的衛(wèi)生所。
值班醫(yī)生給安言昊的手做簡單消毒,“你這傷是什么動物咬的。恳灰蚩袢呙?”
安言昊靠在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姐,我懷疑再過一會兒我就要變喪尸了,到時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到時候我指定一箭爆頭,不會讓你咬到我的!”
安言昊如哈士奇欲猝狀,“我是讓你幫我照顧我老爹,你好狠的心。
我見他還能皮,應(yīng)該沒什么事。
傷口包扎好后,我們回到湖邊民宿。
楊婷給我們倒了兩杯奶茶,滿含歉意的說,“對不起,醫(yī)藥費我來付,你們的房費也都免了,只求你們不要報警,索朗還小,他不能沒有我的照顧……”
說著,她把臉埋進掌心里,低聲哭了起來。
安言昊最見不得女人哭,手足無措的扯了兩張紙遞給她,“哎呀楊大姐,你別哭了,你先跟我說說,這個小女孩到底是啥情況?”
楊婷擦干眼淚,手里握著奶茶,鄭重問道,“你們不是來旅游的吧?”
我和安言昊沒有回答。
楊婷嘆了口氣,“整個村子都知道,我丈夫的妹妹拉姆,年幼時被龍吸水卷走。之前有個叫玄門的組織還來我家里調(diào)查過,那晚我聽到你的問題,就想起了他們……”
“所以,那個小女孩真是拉姆?”我問。
楊婷點頭,語重心長道,“當(dāng)年青海湖發(fā)生龍吸水時,拉姆還小,獨自在岸邊玩,不小心被卷了進去,從那之后就失蹤了。
家里人都以為她落入湖中已經(jīng)死了,我的公公婆婆到死也沒能再見上她一面……
可三年前,青海湖又發(fā)生了一次龍吸水,我丈夫在岸邊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拉姆,她還是當(dāng)年的模樣,連衣服都是失蹤時穿得那件,一點沒變!”
我思忖了下,聽起來拉姆很像誤入了什么時空隧道,或者空間裂縫之類的,出來之后外界早已物是人非。
空間裂縫里沒有時間,所以她還停留在當(dāng)年的樣貌。
楊婷繼續(xù)說道,“拉姆醒來后神志不清,把我和我丈夫都咬傷了,嘴里還一直念叨著什么龍宮啊,龍之類的……
當(dāng)初拉姆失蹤的事情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我丈夫不敢讓村子里的人知道我家又發(fā)生了這么離奇的事情,只能把拉姆關(guān)在房間里。
還謊稱拉姆是我的女兒,生下來就精神失常,所以不讓她出門。
但我丈夫在兩年前確認肺癌晚期,很快就去世了。
我要照顧這兩個孩子,沒辦法出去找工作,只能把家里收拾出來當(dāng)民宿,靠每年旅游旺季賺點房費來補貼家用。
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拉姆,就把她鎖在洗衣房旁邊的小木屋里,每天晚上趁客人入睡,再讓索朗去給她送飯。
說來也怪,拉姆見誰都咬,卻唯獨不咬索朗,還對索朗很好,把飯菜里的肉絲都挑出來給索朗吃。
索朗也很喜歡姑姑,總是讓我放拉姆出來。
但我不敢啊!
萬一像剛才那樣……她咬傷了客人,這生意就沒法做了,我只能把她關(guān)在木屋里。
大多數(shù)旅客來去匆匆,即使聽見里面有響動,也基本不會管。
如果有旅客問起,我就說是掃把間里鬧耗子。
直到你們的出現(xiàn)……”
我承認,如果我和安言昊不是一開始就奔著青海湖龍吸水來的,也不會插手別人家的閑事。
“你沒帶她看過醫(yī)生嗎?”我問。
楊婷神情麻木,“什么醫(yī)生都看過了,還特意帶她跑了趟西寧,但是沒有用,醫(yī)生說這是精神分裂癥,病情嚴重,需要住院治療。
可治療費用太貴了,加上營養(yǎng)費和護理費,一個月就要五千塊左右。
為了給我丈夫看病,家里的錢已經(jīng)花得差不多了,我還要養(yǎng)索朗,哪有錢給她住院啊!”
我心想,就算住院也沒什么效果,拉姆得的明顯是虛病,不是實病,請個術(shù)士都比醫(yī)生管用……
“我想再看看拉姆!蔽移鹕碚f道。
楊婷猶豫了下,還是帶我們來到了她的臥室門口。
“你們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我看出她是真的害怕拉姆,便和安言昊推門而入。
拉姆側(cè)躺在床上,身體蜷縮成一團,還沒有從織夢術(shù)里醒過來。
我走近她,從她握住的雙手中看到一片深藍如玉的堅硬物體,邊齒鋒利,類似某種動物的鱗甲。
我一眼就認出,這是龍族的護心鱗!
藍色的龍……難不成是敖順?
但敖順不可能把自己的護心鱗交給一個小女孩。
安言昊滿臉詫異,“不會吧……莫非拉姆是敖順的女兒,敖順這老登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女兒奴?”
我沒理他,而是輕聲喚道,“龍冥淵,你來看看?”
龍冥淵從我身側(cè)幻形,他在看到那片龍鱗時神色微變,“沒錯,這就是敖順的護心鱗!”
我呼吸一滯,震驚不已。
這個女孩兒到底跟敖順是什么關(guān)系,能讓敖順把自己的護心鱗都交給她?
龍冥淵伸手,撫在拉姆頭頂。
半晌后,擰眉道,“她的魂魄殘缺不全,其中兩魂不知去了何處!
我抿唇,“讓我來試試。”
龍冥淵給我騰出位置,我指尖凝出一抹潔白的靈力,指向拉姆眉心,“拉姆,這片龍鱗是哪里來的?”
拉姆的眼皮顫了顫,用著不甚清晰的語調(diào)說道,“龍……好大的龍!”
安言昊對我刮目相看,“老姐六啊,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催眠術(shù)?”
我繼續(xù)用縹緲的嗓音詢問,“青海湖底下的龍,是敖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