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將軍夫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你說什么?昨日他才剛從將軍府離開,你昏倒的時候,還是他親自將你抱回來的,你們的婚事人盡皆知,親密程度也是如同正常夫妻,你說你與他退了婚?你們?nèi)羰峭肆嘶,今后你還怎么……”
“母親,他并非良人!”
蘇時錦眉頭緊皺,“他都能讓我為了六公主流兩大碗血,倘若以后六公主再次生病,我不就成了人家的專屬血包?可想而知,嫁給太子,我是會沒命的……”
“六公主生病只是偶爾一次,她也不可能天天生病!所謂的流一點血,不是也好好的嗎?你以為嫁給太子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嗎?如今你大哥昏迷不醒,你父親又遠(yuǎn)在邊疆,整個將軍府只有你能撐得起來!你若是與太子退了婚,以后將軍府就真的要沒落了!”
將軍夫人的眼中寫滿了煩燥,又說:“什么時候的事?是你在宮里說的氣話嗎?不做數(shù)!我沒有同意,皇上也沒有松口!下個月的婚期照!
“母親!你的眼里,難道只有將軍府的榮譽嗎?女兒的幸福與生命健康,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即便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蘇時錦也實在忍不住問了這么一句。
將軍夫人深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舒兒,你身上背負(fù)著將軍府的……”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在母親心中,我的生命重不重要?”
蘇時錦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
仿佛,只要她說出不重要三個字,蘇時錦就能毫不留情的離開。
將軍夫人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氣,“你是我的女兒,你的生命當(dāng)然重要!但是嫁給太子,你又不會死!你沒必要杞人憂天!等以后你當(dāng)上了皇后,就算是公主又能奈你何?”
“如果太子再也醒不過來呢?”
蘇時錦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她蹙眉,“這樣的話,你也敢亂說?”
“女兒剛才出去了一趟,街上的老百姓都是那么說的,他們親眼看見太子被打的遍體鱗傷,都說他將來即便是能醒過來,也將是半個殘廢……”
蘇時錦臉色平靜,又說:“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變成了半個殘廢,他還能夠,平安坐穩(wěn)皇位嗎?”
聽完她的話,將軍夫人頓時就沒了聲音。
她的臉色無比的復(fù)雜,或許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這個婦人理解范圍!
畢竟,常年悶在府中的她,幾乎可以說是除了宅斗,什么也不懂了……
所謂的國家大事,一直都有他的大兒子和夫君頂著。
她,不敢有太多猜測。
想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倘若太子真的成了半個殘廢,他確實不適合成為你的夫君……”
蘇時錦終于松了口氣。
只要不逼著她嫁人就行。
畢竟找到了孩子,她還得想辦法溜了呢。
正想著,又聽將軍夫人說道:“但是不嫁給太子的話,你想嫁給誰呢?”
蘇時錦的唇角抽了抽,“母親的話,我沒聽明白!
將軍夫人連筷子都沒有拿,望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仿佛沒有半點胃口。
“你是將軍府的嫡女,如今也是我們將軍府的獨女,你的婚姻大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關(guān)乎著,整個將軍府的榮耀,如果不嫁給太子,你就得從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間選一個!”
將軍夫人瞇了瞇眼眸,“但是說實話,二皇子如今還被關(guān)了禁閉,三皇子的丑模樣,想必也入不了你的眼,三個皇子當(dāng)中,只有太子最適合你……”
“我不想那么快考慮自己的婚事!
蘇時錦一臉無奈,連她都覺得無奈,若是南望舒在此,也不知她會多么難受。
親哥不疼,庶妹算計。
父親不管,母親也不在意。
某種程度來說,南望舒的可憐程度,就如同當(dāng)初的自己……
許多事情,都如出一轍。
但是如今的自己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蘇時錦了。
她早就不對這樣的家人抱有期待,于是心情毫無波瀾,“我目前誰也不想嫁,何況剛與太子退婚,又有誰敢娶我?”
“你,你……”
將軍夫人氣憤不已,“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虧我剛剛還那樣夸你!”
“多謝母親夸獎,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女兒就先回去了!”
蘇時錦禮貌的行了個禮,接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里。
將軍夫人氣憤不已,卻也終究只是目送著她離去……
還是一旁的侍女小聲問道:“夫人,需要將小姐請回來嗎?她如今,確實不太懂事……”
將軍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用!
“可如果,她真的跟太子殿下退了婚……”
“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將軍夫人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先重點觀察這段時間太子那邊的動靜,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傳言那般,變成了半個殘廢……”
“是!
“……”
另一邊。
蘇時錦大步流星的回到了玫瑰院,一路上,臉色都特別難看。
小秋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么大的事情,將軍夫人都沒有多少反應(yīng),這也太奇怪了,奴婢還以為,將軍夫人聽到之后會大發(fā)雷霆呢……”
蘇時錦煩躁的坐到了亭中,“她不是已經(jīng)大發(fā)雷霆了嗎?”
突然聽到什么動靜,她蹙了蹙眉,“餓了,你去給我弄點吃的吧,我要吃紅燒肉,還有燉排骨,最好再來只烤鴨!
小秋一怔,這才想起蘇時錦剛剛一口也沒有吃,估計是餓肚子了。
“奴婢這就去……”
說完,小秋就匆匆忙忙的跑了下去。
而小秋前腳剛走,耳邊就再次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舒兒真棒,竟還真的解掉了跟太子的婚約,這是打算接受我了嗎?”
只見溫景昱言笑晏晏的從屋頂上跳了下來,靠到了一旁的柱子上,滿臉溫柔的盯著蘇時錦。
“若是如此,我可早就準(zhǔn)備好了!
蘇時錦蹙了蹙眉,“你又來做什么?”
溫景昱眨了眨眼睛,卻是一臉無辜的說道:“自然是來看望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