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賀翔嚇得一激靈,條件反射一樣躥到書桌旁,把那一摞銀行卡掃進(jìn)了抽屜里。
“老賀,是我呀!”
他老婆岳琳端著杯牛奶走進(jìn)來。
“怎么進(jìn)來也不敲門,嚇我一跳!
賀翔不滿地瞅她一眼,接過牛奶。
“剛才箏箏給我打電話,說她明天出院,要帶楚城回家吃飯。”
岳琳皺著柳葉眉,“你真打算讓咱們箏箏嫁給楚城?”
“嗯,箏箏喜歡他,咱們反對也沒用。”
賀翔沒心思跟她討論這個,敷衍了一句。
“不是,怎么就叫反對也沒用?你這個當(dāng)爸爸的能不能對孩子有點(diǎn)兒責(zé)任心?”
邱琳一聽就來氣,“我不喜歡楚城,他根本配不上咱們箏箏!”
賀翔的注意力被迫轉(zhuǎn)移,盯著老伴年老色衰的臉,心里煩得不行。
“楚城除了長得不錯,他有什么呀?要家庭背景沒家庭背景,要能力沒能力,就是個拿死工資的法醫(yī),就算當(dāng)上主任了,不還是成天跟罪犯和死尸打交道?”
邱琳數(shù)落,“再說他那方面還不行,萬一治不好,咱們女兒得守一輩子活寡,咱們連個外孫都沒有,你賺那么多錢給誰花?”
“你小聲點(diǎn)兒!夜深人靜的,你不怕隔墻有耳?”
賀翔壓低聲音訓(xùn)斥她,“你懂什么?楚城就算什么也沒有,箏箏要死要活喜歡他,咱們攔得住嗎?”
“你少來這套!”
岳琳老大不高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拉攏楚城,非要把箏箏堆進(jìn)火坑里,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行,你不同意,你讓他幫著江舟把我抓起來,把咱們家抄了,你就同意了,你就高興了?”
賀翔憤怒地看著岳琳。
“那……那至于嗎?他和江舟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他……”
岳琳被嚇住了,憋屈地說。
“他什么他?你知道他是誰嗎?我之前沒對上號,后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他可能就是當(dāng)初那個得了許多大獎的小黑客!
賀翔喝了一口牛奶,險(xiǎn)些沒被燙死,氣得狠狠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雖然我現(xiàn)在不確定,但防患于未然懂嗎?”
“什么黑客白客?”
岳琳不懂。
“哎呀,我不想跟你解釋來解釋去的,說了你也不懂!
賀翔煩不勝數(shù),“反正你就記著,他明天來,你就滿迎滿接給我招待好了,他給我們當(dāng)女婿,起碼能保證我安全著陸,能保住咱們這個家和你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噢……”
岳琳不敢頂嘴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賀翔抹了把臉,心浮氣躁看哪兒都不順眼。
他些前讓趙東晨查過楚城的底細(xì)。
楚城的檔案上父母已故,各種信息沒什么問題。
可不知怎么,他總覺得楚城和多年前那個黑客精英少年楚帆有點(diǎn)兒像。
但是查來查去,各種信息又都對不上。
楚城就讀的初中和楚帆的也不是同一所中學(xué)。
賀翔覺得可能自己想多了,但為了防止意外,他還是覺得應(yīng)該把楚城變成自己人。
楚城已經(jīng)和賀箏談婚論嫁了,這樁心事算是了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邱杰。
賀翔深吸一口氣,發(fā)信息給趙東晨:該送邱杰走了。
等了一會兒,手機(jī)一點(diǎn)兒動靜沒有。
往常,趙東晨都是秒回他信息的。
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氣急敗壞,拿過手機(jī)給趙東晨打電話。
結(jié)果,又是您撥打的用戶忙。
看看時間,晚上十一點(diǎn)多了,估計(jì)趙東晨睡了。
“不管怎么說,邱杰不能留了!
賀翔咬牙切齒。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每一次通話,發(fā)的每一個信息,楚城和魯春秋同步接收。
*
楚城看著手機(jī),勾起嘴角笑起來。
賀翔坐不住了。
等他明天他深入虎穴找到更多更有效的證據(jù),賀翔就該去蹲小黑屋了。
“你笑什么?”
賀箏倚在病床上,癡迷地看著坐在床邊的楚城。
“沒事,朋友發(fā)來個笑話!
楚城站起來,“快十二點(diǎn)了,你睡吧,隊(duì)里明天早上要開案情分析會,開完我來接你出院!
“別走嘛,明天早上再走,這里是特護(hù)病房,就咱們倆……”
賀箏戀戀不舍。
“你傷口還沒長好,再說我暫時還不行,拿了藥在吃了,等好了再說!
楚城知道她想要什么,直接把她的希望給滅了。
“我不信你不行!辟R箏媚眼如絲,“你抱抱我,不信你沒反應(yīng)。”
楚城才不抱,要抱也回家抱師父去。
“別鬧了,我自己行不行我自己知道。你要是受不了……”
楚城臉一沉。
“行行,不抱就不抱!
賀箏就怕楚城說分手,悶悶不樂地說。
“嗯,聽話。你好好睡,保證充足的睡眠,傷口才好得快。”
楚城俯身給她拉好被子,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看著病房的門關(guān)好了,賀箏立刻給趙東晨打電話。
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趙東晨怎么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
他把她的門禁卡拿走了,怎么還不還給她?
手機(jī)無人接聽。
“煩死了,一個個的!
賀箏氣惱地丟掉手機(jī),拉住被子蓋住自己,“江舟真討厭……”
在走廊里的楚城聽到這句話,冷哼一聲。
他在賀箏的病床底下安裝了竊聽器,在空調(diào)里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這兩天太忙,他還沒來得及調(diào)取監(jiān)控里的視頻。
他懷疑邵祥春的門禁卡是賀箏的。
因?yàn)闄n案室有兩個,大的那個在公安局那幢大樓里,賀箏負(fù)責(zé)檔案室管理工作,也有門禁卡。
但就目前的情況看,賀箏應(yīng)該并不知情,否則賀翔不可能不知道邱杰已經(jīng)落網(wǎng)且潛逃失敗,已經(jīng)被炸死了。
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他得趕回家查監(jiān)控,然后,睡師父。
想起江舟,楚城心里漫過溫柔的潮汐,腳步也變得格外輕松。
風(fēng)馳電掣趕回家。
一進(jìn)門,楚城什么都顧不上了,直接沖去江舟臥室。
柔和的燈光下,江舟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月光籠罩下的城市,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舟!
他熱烈地?fù)溥^去,從后面抱住她,一句廢話沒有,直接讓憋了一天的熊熊大火將兩人吞沒。
完全擁有她的時候,呼吸與共,心跳相合,他幸福得暈眩。
他纏綿悱惻,他激情似火,這十多年的朝思暮想終于得到彌補(bǔ)……
月光如綢緞般灑落,銀白色的光輝在窗簾邊緣跳躍,勾勒出夢幻般的剪影。
房間內(nèi),唯有兩顆跳動的心臟和輕微的呼吸聲交織成最私密的樂章。
沉淪在彼此的柔情中,身體和靈魂在這一刻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
時間仿佛停滯,世界縮小到了這張寬大的床上,縮小到了兩顆緊緊相依的心。
楚城的手指輕撫過江舟的脊背,每一個觸點(diǎn)都像是在喚醒沉睡的花朵,綻放出絢爛的生命力。
江舟的呼吸輕盈而甜蜜,如同夏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融化了冬日最后的冰霜。
他們的眼神交匯,深邃而又熾熱,在這份無言的對話中,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愛,超越了言語的范疇,化作了行動與感覺,從指尖傳遞到心尖,再蔓延至全身每一個細(xì)胞,印證著彼此深刻的承諾與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