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風(fēng)塵仆仆,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黑色西裝,額頭上的頭發(fā)微微有些凌亂。
江覓看到他,詫異道:“傅之則,你怎么……”
話剛說到一半,傅之則幾步走到病床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
江夢瞳孔倏地放大,大腦一片空白。
她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傅之則的心跳聲跳的很快,仿佛心臟下一秒就要從他的胸膛跳出來了。
過了十幾秒,江覓才反應(yīng)過來,她伸手去推他,“你……你先放開。”
傅之則看著她蒼白的臉頰,眼底的疼惜怎么都掩蓋不住,“才兩天沒見,你又瘦了!
江覓臉一紅,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她笑了一下,轉(zhuǎn)移話題,“你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穿的這么正式?”
傅之則看著江覓,眼底一片復(fù)雜,“江覓,如果我騙了你,你會恨我嗎?”
江覓搖了搖頭,“我對欺騙的定義是,我因?yàn)槟愣艿搅藗,但是你并沒有傷害我,我為什么要恨你?”
傅之則一片沉默。
他原本一直想著從H市回來就和江覓坦白一切,但是此刻兩人面對面時,他又不知道該怎么把話說出口。
“你是不是想說,你家里并不窮,你是傅家的獨(dú)生子?”江覓忽然問她。
傅之則一臉的震驚,“你……你都知道?”
江覓笑了笑,“其實(shí)從你第一次出現(xiàn)在宴家開始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你后來還給我工作室的合同,如果你不是真的有錢,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拿那么的錢給我!
“對不起,我沒想存心瞞我,就是擔(dān)心你知道我的身份后,拉開我們的距離。”
江覓笑了笑,“我沒有怪你!
她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現(xiàn)出內(nèi)疚的情緒,“其實(shí)當(dāng)初也怪我沖動,耽誤了你那么長時間。”
大學(xué)時候的她,整個世界只有宴時琛一個人。
即使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是從黎若薇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識到她和宴時琛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其實(shí)很清楚傅之則對她的感情,她最初是感到不可置信,原來她這樣的人也有人會喜歡。
后來,傅之則越對她好,她心里就越是過意不去,原本她應(yīng)該直接拒絕他,可是看到每天跟在宴時深身邊的黎若薇。
江覓第一次有了賭氣的情緒。
盡管她知道,她這么做宴時琛根本不會在乎。
傅之則抓著江覓的肩膀,讓她看著他的眼睛,“江覓,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幸運(yùn),你明白嗎?”
砰的一聲。
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宴時琛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
他看到傅之則的手搭在江覓的肩膀上時,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我還不知道傅少爺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和有夫之婦走的這么近了?”
他帶著諷刺的語氣狠狠的戳在江覓的心臟上。
傅之則站起身,同樣諷刺道:“看來宴總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我以為宴總不知道自己是有婦之夫呢!
病房內(nèi)的氣氛一瞬間陷入了焦灼。
宴時琛一張臉冷的仿佛能結(jié)冰,江覓知道,他是生氣了。
他生氣并不是因?yàn)榭吹礁抵畡t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不舒服。
他是不喜歡屬于他的東西被其他人沾染。
江覓拽了一下傅之則的胳膊,“你先回去吧!
他在這里,宴時琛只會說更難聽的話,她以前已經(jīng)對不起他了,不想再因?yàn)樗谎鐣r琛詆毀。
誰知道她這個動作,瞬間點(diǎn)燃了宴時琛的怒火。
但男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走過去,將手中的飯盒放在了床頭柜上。
飯盒放下的一瞬間,發(fā)出砰的一聲響,仿佛預(yù)示著宴時琛的情緒。
江覓心中不由得一沉,她知道宴時琛生氣的后果。
她朝傅之則投去乞求的目光,只希望他快點(diǎn)離開。
傅之則并不怕宴時琛,即便是天銳集團(tuán)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的宴氏集團(tuán)。
但在對江覓這件事上,傅之則不認(rèn)為宴時琛會做的比他好。
看到江覓目光的一瞬間,傅之則又心軟了。
他盯著宴時琛看了幾秒后,收回視線,看向江覓時,眼里多了幾分柔和。
“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宴時琛拉過椅子坐下,嗤笑:“怎么,舍不得?”
江覓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語氣,心底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沉悶的說不出話來。
她不明白,宴時琛到底想干什么。
她當(dāng)然不會傻到認(rèn)為宴時琛是再因?yàn)楦抵畡t,而和她上演什么深情男主吃醋男二的戲碼。
他從來不是那種人。
宴時琛嘴角笑意收起,眼眸暗沉,“江覓,我并不希望你一邊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一邊又和我上演深情執(zhí)著的戲碼,我不管你們曾經(jīng)如何,但現(xiàn)在,你最好記得你的身份。”
江覓在心底自嘲一笑。
她什么身份?
宴家太太嗎?
原來宴時琛知道她才是宴家的太太,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可笑的是,他如今承認(rèn)她的這個身份,并不是因?yàn)樾睦镉侄嘣诤跛?br>
無非就是內(nèi)心可笑的占有欲在作祟罷了。
江覓攥緊了身側(cè)的床單,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問宴時琛,“如果你認(rèn)為我對你沒有感情,那你為什么不和我離婚?”
一瞬間,空氣變得死寂。
江覓咬了咬牙,將壓在胸口的話,全部一通發(fā)泄了出來。
“你怕和我離婚,黎若薇的名譽(yù)會受損,你擔(dān)心別人議論你始亂終棄,如果你覺得我是在和你演戲,那你利用我這份虛假的真心去成全黎若薇,又算什么?”
宴時琛眼眸深邃,像是暗不見底的深淵,平靜而又恐怖。
江覓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宴時琛發(fā)怒的準(zhǔn)備。
然而安靜了片刻后,宴時琛的鼻尖發(fā)出一聲輕哼,像是在笑。
“始亂終棄?你倒是真敢說!
宴時琛淡淡的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對我全部都是真心,不是假的?”
話題突然變了味,江覓始料未及,莫名紅了臉。
宴時琛將飯盒打開,里面的飯菜香味飄了出來,江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宴時琛看她這副模樣,心情一瞬間舒緩了不少。
他用勺子盛了粥,送到江覓的嘴邊,“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