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在客廳聊著天,周靳聲從外面進屋,程安寧回頭一看,和周靳聲有四目相對幾秒,她坐沒坐姿,看到周靳聲進來,趕緊放下腿,端正坐好,喊了聲:“小叔!
她今天穿的黑色連衣裙,襯得皮膚很白,脖子上墜了一條銀色項鏈,在鎖骨下方,她頭發(fā)自然放下來,今天穿得很文靜,還挺適合她的。
王薇說:“靳聲,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
周靳聲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他很少戴眼鏡,除非是工作的時候,用眼過度,程安寧很少見他戴眼鏡,沒想到他戴眼鏡意外的契合,有股斯文敗類的感覺,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斯文就斯文,怎么還敗類上了。
“吃過了,我先上去了!敝芙曊Z氣很淡,說完便上樓了。
他一走,程安寧又原形畢露,四仰八叉的,沒有形象,“媽,你覺沒覺得周靳聲變了很多?”
“什么周靳聲,有沒有禮貌,叫小叔。”
程安寧嘟囔:“不想叫小叔,又不是親小叔!
她連周宸都沒叫過一聲爸爸,后爹也沒有,都是喊的叔叔,是大街上隨便可以喊人的稱呼。
王薇說:“不是親的,比親的還親,你那個親小叔,算了,沒什么好提的!
“那你是不是也覺得小叔變了?”
“這人哪有永遠一種性格,你現(xiàn)在和你小時候也不一樣,對不對!
“我是說小叔自從港城回來后就……”
“噓!蓖蹀奔泵χ浦顾笥铱戳艘幌,生怕別人聽到了,說:“不要胡說,過去多久的事了,不要隨便提!
周靳聲在港城出事之后回來,周家對這件事緘默不言,誰都沒有提過,包括周靳聲,而那次之后,周靳聲就像變了個人。
她有時候覺得挺陌生的,很疏離。
有時候又好像沒有變,還是那個周靳聲。
她都快人格分裂了。
王薇說:“你絕對不能跟任何人提這事,知道嗎,我之前和你說過的!
“我知道,我誰都沒有說,我連最好的朋友都沒有說過!
“沒有就好!
王薇忽然想起來鍋上有湯,說:“對了,我燉了湯,你先給你小叔盛一碗上去,我看他最近很累的樣子,得好好補補!
“那我呢?我不要補嗎?”
“我沒說不讓你吃,你還護上食了?”
程安寧嘿嘿笑。
過了會,程安寧自己先吃飽了喝足,再端湯上樓,很久沒有上來三樓,她有些不習慣,看一眼書房,人不在書房,她又去敲緊閉的房間門,敲了好一會兒沒有反應,她才出聲:“小叔,你在里面嗎?”
叫了好幾聲,房間的門從里面打開,周靳聲穿著浴袍出現(xiàn)在門口,頭發(fā)還滴著水,一雙深邃的眼睛格外立體,雙眼皮的褶皺很深,好像熬了幾個通宵一樣的眼睛,他一熬夜,熬多了,眼皮褶子就多,顯得更深了。
“什么事?”周靳聲問她。
程安寧說:“我媽燉的湯,讓您嘗一嘗!
周靳聲說:“不用了,你喝吧!
“我吃飽了才給您端上來的,您吃吧,味道很好,很滋補的,我媽熬了幾個鐘!
周靳聲說:“你端到書房去!
程安寧屁顛屁顛端去了書房。
碗剛放下,周靳聲進來了,他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說:“你吃飽了?晚上不用吃了?”
“晚上吃啊,為什么不吃!
“不減肥了?”
“看情況吧,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多吃點。”
周靳聲站在她身后,忽然俯下身來,她無處可躲,下意識往后仰,眼睛瘋狂眨,他剛洗完澡,身上的沐浴露味道很好聞,清冽干凈,她手撐在了桌子上,面對眼前不斷放大的喉結,她眼睛沒敢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