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滿臉笑容的捧著表彰,身旁兩邊是同樣喜氣洋洋的鑼鼓隊。
村民們都聽見了動靜,紛紛從家里探出頭來看,跟著鑼鼓隊往前走,嘴上說著沾喜氣之類的話,那叫一個熱鬧非凡。
眼見著鑼鼓隊離自家門口只有幾步之遙了,孫大娘連忙扣上了扣子,整了整衣領(lǐng)和褲子,兩只手交握在一起,滿懷期待又略顯局促的眼睜睜的看著隊伍往自己這邊來。
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等會兒該怎么應(yīng)答村長的表揚(yáng)和村民們的恭喜之詞。
結(jié)果下一秒,村長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鑼鼓隊伍經(jīng)過她家門口,停都沒停一下,直接繼續(xù)往前走。
錢大娘人都傻了,愣在原地手足無措。
直到幾分鐘后,鑼鼓隊伍停下,村長的聲音出現(xiàn)在村廣播站大喇叭里——
“下面播報一條喜訊,從咱們村長大的林家二丫頭,林初禾同志,在部隊執(zhí)行任務(wù)期間立下大功,部隊首長特意打電話來,全村通報表揚(yáng)!”
“首長的電話還沒掛,下面,請大家一起聽首長的表揚(yáng)!”
一時間,從村口到村尾,掌聲雷動。
村民們臉上神色各異,但大多都是覺得稀奇。
除了錢大娘。
她簡直如遭雷劈。
就算是想破了腦袋,她也想不到林初禾竟然也去當(dāng)兵了,竟然還比她兒子先拿到了部隊的表揚(yáng)。
她甚至有種林初禾搶了她兒子風(fēng)頭的感覺。
廣播結(jié)束后,孫大娘幾人看她的的眼神里,滿是譏誚。
“老錢家的,看來這次是你想錯嘍,這好事兒沒臨到你兒子頭上呢,虧你剛剛還說的那么肯定,我們差點就信了。”
“你說說,林初禾才剛離開咱們村多長時間啊,估計也就剛?cè)胛槎嗑冒,人家一個小姑娘都先拿到榮譽(yù)了,你兒子入伍都兩年了,怎么還沒好消息回來?”
……種種嘲諷,聽得她滿肚子是火,又羞又臊,直接打電話過去把自家兒子給罵了一遍,催他趕緊立個功回來。
此后將近一個月,她白天連門都沒出,差點把自己給憋死在家里。
然而直到今天,她兒子也沒立半個功勞回來。
現(xiàn)在村子里提起在部隊當(dāng)兵的,所有人都在說林初禾,好似沒人記得有她兒子這號人一般。
即便時隔這么久,那個孫大娘還時不時的把這件事拿出來嘲諷她,說她想兒子立功都想瘋了,亂認(rèn)功勞。
縱然錢大娘巧言善辯,在這件事情上,她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每次都只能聽著,吃一肚子的氣,連帶著連林初禾都記恨上了,沒少在家咒罵她。
結(jié)果她好不容易勉強(qiáng)把這件事忘了,張金玲夫妻倆居然又跑到她面前來提。
錢大娘想著想著,簡直要氣瘋了。
她惡狠狠的吐出一口氣,猛地將胳膊再次從張金玲的手里抽出來。
動作太過突然,張金玲被晃了個趔趄。
“錢姨,你怎么……”
錢大娘惡狠狠的開口打斷。
“姨什么姨,少跟我套近乎!”
“張金玲,怪不得你媽說你沒良心,你還真是個沒良心也沒禮貌的,你這么多年回村一次,上門打探消息,以為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兩句好話就行了?”
“你小時候有一次發(fā)燒,可是我娘家的人給你找了偏方治好的,怎么說我也是你們家的恩人吧,你登門拜訪連個禮物都不提,就這還想從我這打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