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步棋,讓孟宛月所有的棋都成了死棋,她倒要看看,這一局,孟宛月還能如何破解!
禁軍很快去而復(fù)返,帶回來一個身著青灰色道袍,滿頭銀絲的老者。
老者面皮枯瘦,臉上溝壑橫生,一雙淺灰色的眼眸卻含著溫潤光澤,讓人觀之心平氣和。
單從外表看起來,此人的確像是一位得道高僧。
“草民參見西襄帝!睉矣紊⑷斯碜饕,神色不卑不亢,身上帶著一抹超脫世俗之外的灑脫。
所有人都在打量他。
謝斂凝眸看著他,神色平靜。
西襄帝以極其挑剔的目光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方士,心中對他的身份依然有所懷疑。
周遭靜默片刻,西襄帝緩慢開口,“你是何人?”
懸游散人微微一笑,道:“貧道道號懸游散人,勘破紅塵數(shù)載,行走于九州大地之上為有緣人破災(zāi)解厄。”
“破災(zāi)解厄……”西襄帝眉眼一沉,“依道長之意,朕的西襄將有災(zāi)厄降臨?”
懸游散人抬眸往四周一觀,抬手掐指測算一番,另一只手捻了捻胡須,高深莫測道:“貴國本該國運昌隆,但貴國氣運突然被截斷,若不加糾正,恐生災(zāi)禍!
他抬頭看向某一處。
正是崩塌的山頭。
他伸手一指,“此陵寢崩塌便是警示,貴國先祖不惜以如此激烈手段提醒后代子嗣,可見其災(zāi)厄不容小覷。”
“陵寢崩塌當(dāng)真是不祥之兆……”
“是什么人截斷了西襄的國運?”
“似乎是宸王回京之后,京都就接連生事,三皇子、五皇子往日都頗具盛名,才德具備,怎么偏偏宸王回京之后就一個接一個出事呢……”
“這事也太邪門了!
“景國氣數(shù)將盡,到底是從景國回來的,身上說不定帶了那邊的晦氣!
“陛下并非是非不辯之人,此番卻執(zhí)意立他為太子,說不定也是被蠱惑了!
百官的議論聲如同尖刀利劍一般扎進(jìn)孟宛月心口,她心口劇痛,猛地彎腰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稀薄的空氣。
西襄帝注意到她的異常,連忙伸手扶住她。
緊張道:“怎么了?”
孟宛月腦海中不受控制的閃過一幕幕謝斂在景國遭受欺凌的畫面。
她從未親眼瞧見,但從狄安的描述下,足以讓人想象到謝斂曾經(jīng)遭受過怎樣的欺凌。
他是為了西襄才被送去景國,是功臣!可現(xiàn)在,這些人卻嫌棄去景國為質(zhì)的他浸染了景國的晦氣,嫌棄他,以他為恥!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陛下!泵贤鹪伦ё∥飨宓鄣氖郑ひ粑,泛紅的眼眶帶著乞求,“阿斂已經(jīng)受了太多苦,求陛下一定要信他……”
西襄帝安撫的拍了拍孟宛月的手,沒有答應(yīng)什么,只吩咐道:“宛妃身子不適,帶她下去休息!
孟宛月沒有抗拒,只扭頭看向謝斂。
他站在高臺之上,周圍無人,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寂寥孤單。
孟宛月心口又是一疼,險些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她用力咬住下唇,被宮人攙扶著離開。
即墨皇后臉上眼底流露出得意之色。
她不著痕跡的看向底下的懸游散人,目光似不經(jīng)意與他交匯,懸游散人神色平靜,像是完全不認(rèn)識即墨皇后。
她看著孟宛月痛苦的模樣,心中暢快極了,面上露出假惺惺的關(guān)懷,對西襄帝道:“陛下,此事恐怕有什么誤會,還是問清楚好一些,別讓七皇子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