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撫了撫手中的湯婆子,目光沉靜,“他想做什么都成全他,別做的太明顯!
“婢子明白了!
自父皇斬立決的圣旨下達時,她已經讓張陵麾下的幾名禁軍改裝混在了一眾獄卒之中,暗中還有密閣影衛(wèi)配合行事,若郁家父子明日午時當真有所行動,屆時便是甕中捉鱉。
從郁家查抄的金銀器物這幾日已經全部都歸入國庫,兩日前秦嶺也帶著押送賑災銀的隊伍往北地而去。
晏姝囑咐了他離京之后每日一封信的送回來報平安。
晏姝抬腳跨入千佛殿,想起秦嶺便隨口問:“秦嶺到哪了?”
“已經到了兗州陳留縣!
“從洛邑離京到穎川走的是水路,只花了兩天時間,但接下來的路程只能走陸路,從兗州陳留縣到青州安南縣恐怕要走上十五日左右,囑咐秦嶺一定要守好賑災銀,別出了什么變故!
棠微一一應下,“婢子明白!
二人說著話,晏姝一抬眸便瞧見站在廊下的謝斂,少年穿著一身墨色的繡竹長袍,長發(fā)用玉冠高束,這一身只算的上簡單體面的衣裳被他穿出了十足的矜貴氣質。
心念一動,晏姝抬步朝他走去。
“何時醒的?”
謝斂唇色染著薄紅,一雙清澈的黑眸中帶著點點霧氣,只映晏姝姝麗沉靜的面龐。
他直直看著晏姝,毫不嚴實眸中見到她的欣喜,“醒了小半刻了,殿下去哪里了?”
晏姝挑了挑眉,“怎么,本宮去哪還要同你交代?”
謝斂臉色微微一變,面上浮現(xiàn)幾絲無措,“不是、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少年瀲滟干凈的黑眸與這副帶著兩分無措的模樣讓人看著就想欺負。
晏姝壓住蠢蠢欲動的心思,不再逗他,暫時放過了他,“本宮逗你的,別緊張!
說著,她順便伸手揉了一把謝斂的毛絨絨的發(fā)頂。
棠微冰冷的小臉有些微的變化。
她怎么覺著,長公主殿下對待謝斂與那聽話的小貓一般?
謝斂亦有同感,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住了衣袍,用力抿了抿唇,壓下心底涌上的失落。
他約莫知道長公主是將他看做什么。
一只漂亮聽話乖巧的貓兒,能哄的她高興,便能得到她的喜愛。
晏姝掃了眼謝斂攥的緊緊的手,略有些疑惑,“怎么了?”
謝斂抬眸,揚起唇角輕輕搖頭,“無事!
貓兒又如何,只要殿下身邊只有他一個人,那他便是最特殊的存在。
總有一日,他會讓她將他當做一個男人。
每日午休結束后太醫(yī)院的劉院正都會到千佛殿來給謝斂診脈,以便于隨時調整藥方。
為了給謝斂調理身子,太醫(yī)院都是緊著最好的藥材送過來,在發(fā)覺景皇對此并不反對時,劉院正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西襄國這位小公子就是個吞金獸,為了治愈他,這幾日用的珍稀藥材都超過了往日里后宮主子們半個月的開銷。
劉院正是當真害怕楚皇后會問責。
景皇雖然偏寵長公主殿下,但長公主殿下若是和楚皇后對立起來,當真是保不準誰會落了下風。
“如何了?”晏姝嗓音淡然的開口。
聽著這道清冷的聲音,劉院正壓下心里亂七八糟的念頭,收回搭在少年手腕上的手,恭敬道:
“回殿下,謝公子恢復的很好,身上的外傷已經結痂了,每日堅持抹藥一個月之后傷疤也不會留下,只是那些舊傷要多抹些藥才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