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就是除夕了,你已經(jīng)多久沒有出去過了?一月,兩月,還是三月?”花霓數(shù)著,瞧著梁頂:“今年是一年冷冬,雪又厚又多!
“本宮的名諱不是你這個……”
“我這個賤人,還是我這個舞姬?”花霓看著她:“高憐兒,現(xiàn)在是你有求于我,幾句皇后的把柄,我就要幫你嗎?”
她的笑嫵媚:“我不是皇后的人嗎,嗯?”
“皇后的人!备邞z兒嗤笑:“她容不下你的,等你到了更高的位置,她就會將你狠狠扯下來,將你吃的骨頭都不剩!
“花霓,本宮給了你底牌,到最后皇后棄了你,還能為你留口氣,懂嗎?”
“哈哈哈哈哈!”花霓笑出了聲,像是聽見了極好笑的事情:“貴妃娘娘,您溫婉高貴,多情繾綣,為什么偏偏把心交給一個男人呢?”
花霓站起身,她的裙也同昭月的很像,收腰魚尾,腰肢掐的格外細(xì),行走時搖曳生姿,如一朵嬌顫的花。
任誰見了,都是昭月的模樣,可也只有她,能模仿敢模仿,勾的陛下愛不釋手。
花霓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到了高貴妃的面前,坐在床上,靠近高憐兒,前傾著身子與她對視。
她額頭上的花鈿血一樣的紅,同高憐兒的眼一樣。
“陛下在我的床上,一次也沒提起過你,不對……他如今誰也不會提起,你還想著治好這身狼狽的軀體去引誘他,訴說你的委屈,而你在靠近他的時候……”
花霓的手撫摸著她的肩膀,她溫?zé)岬臍庀⒛幧骸澳憔蜁肫鹉且煌淼拇笥辏且煌淼谋拮邮侨绾温湓谀愕纳砩,他看見你這一身傷,是什么樣的眼神!
高憐兒不停發(fā)抖,她的眼前出現(xiàn)了朱定袁冷漠陰沉的眼,他沒有溫度的指,他離開后,連一個太醫(yī)都未到過晏喜宮。
“陛下的溫潤的眼,看著你卻像外面的寒冬,冷,冷的你渾身骨髓都疼,高憐兒,你早已經(jīng)被拋棄了,你高氏,早就成了斷了翅膀的囚鳥!
花霓的臉近在咫尺,狹長的眸瞇起:“你還沉迷在虛妄的愛里,落到如此下場,都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高憐兒的眼瞳空洞,她的淚流下四行:“我是被算計至此,我是被皇后,被寧如馨算計至此的……”
“也是,你一生順?biāo),哪懂進(jìn)了宮就得拼命往上爬呢,又見過多少骯臟的手段呢?”
花霓的笑在她眼中,是那樣刺眼。
“你既然放了失魂葉,為什么就不能再狠一些呢,嗯?”
“你既然知道我是皇后故意放在身邊讓你生氣的,為什么你還是憋不住呢,為什么你為了陛下的恩寵可以學(xué)舞,為什么我模仿昭月爭寵,就是賤人?”
花霓的聲音低沉,穿透她的耳畔,外面轟隆一聲,下起了暴雨,砸的整個晏喜宮都在搖搖欲墜。
她的嗓音也似乎變得凄厲:“你說啊,高憐兒,你為什么要折辱我,為什么要讓我再也不能起舞!”
電閃雷鳴,房間乍然光亮。
高憐兒臉上的口罩被她狠狠扯下,花霓的眼只剩恨:“就因為我搶了他的寵愛,就因為我低賤嗎!”
花霓掐著她一張滿面紅疹,可怕詭異的臉,絲毫不懼,她的眼淚落在手背上:“是誰害了你?”
高憐兒嚇壞了,她看著花霓的臉,睫毛都在發(fā)顫,她的臉被掐的生疼。
鮮紅的指尖陷入了她的肉里。
她張開唇:“白團(tuán)……是寧如馨送給我的……采月說……我的大太監(jiān)同瑤華苑交往密切,我如今也一定是她害得……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