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虛弱的靠坐在床頭,經(jīng)過這幾日的精心調(diào)養(yǎng),臉上總算有了幾許血色。
“姜娘子,你看我給你端回來了什么?”
柳嬤嬤興高采烈地從食盒內(nèi)取出燉好的血燕窩,端到姜宛面前。
“這是長公主特意吩咐廚房給你做的,你趕緊趁熱吃。”
燕窩質(zhì)地粘稠,顏色赤紅,盛放在透明的水晶碗中……
讓姜宛不由自主就想到那日濺在自己臉上的鮮血,也是這般黏黏糊糊,帶著溫熱的感覺從臉上緩緩流淌。
甚至還有些濺入口鼻之中,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腥甜味兒。
一股惡心感驟然涌上心頭,姜宛毫無征兆的捂著喉嚨,撲倒在床邊。
“哇!”
將早上好容易吃下肚的梗米粥全然吐出。
她吐的涕淚橫流,搜腸刮肚,卻把柳嬤嬤嚇了一大跳。
趕緊拍著她的后背,焦急的問。
“姜娘子,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姜宛不停搖頭,她不是不舒服,而是條件反射罷了。
眼看著柳嬤嬤拿溫水給她漱過口,又要將燕窩往她嘴里喂,姜宛不由得苦笑。
“嬤嬤,我……沒胃口。”
長公主一番好意,她若直接說不吃,豈非不識抬舉?
“你這孩子,沒胃口也得吃,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柳嬤嬤用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語重心長。
“咱們做奴才的,最要緊的就是在主子眼里有價值。如今長公主愿意抬舉你,你便應(yīng)該歡歡喜喜順著桿子往上爬,知道了嗎?”
姜宛卷翹的眼睫顫了顫,低聲應(yīng)道:“嬤嬤提點的對,是我托大了。”
她現(xiàn)在可不就是長公主眼中頂頂有用的工具嗎?
只要有她在,就可以保顧家三爺性命無虞。
這才是長公主愿意給她幾分體面的重要原因。
她的作用并非無可替代,又怎敢給臉不要臉?
于是,姜宛雙手接過血燕窩,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就往嘴里塞。
她從前并沒有吃過燕窩,只覺得一股說不上來古怪的味道,順著喉嚨落入胃中,讓胃中的不適放大了十倍。
胃部拒絕接收這樣的異物,用力擠壓著向外推。
姜宛只能拼命往下咽,咽的額頭冷汗潺潺,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好容易吃完,她急忙放下碗,匆匆說了句:“嬤嬤,我出去散散步!
一路狂奔,來到花園的偏僻處。
“哇!”
又是一嗓子,吐的昏天地暗。
直到把胃里吐的干干凈凈,她才趕緊用帕子擦了嘴,捧一把池塘里的水漱了口,若無其事回到住處。
她并不知道在她的身后,一個小丫頭正死死盯著她,眼中充滿了嫉妒和惡毒。
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小丫頭一溜煙奔出松鶴堂,直往聽濤苑而去,陪著笑告訴門口的小廝。
“麻煩你們,能不能把綠枝姐姐叫出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小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雖然穿著一身青色的丫頭服,卻刻意用針角將衣裳改的特別貼合身材。
別處倒是沒什么看頭,唯有一雙乳兒,故意用布條托住,盡可能的高高聳立,再加上專門改大了的領(lǐng)口,倒是有一多半都露在外面。
放眼看去白花花的一片,似乎只要一使勁,就能從衣服里蹦出來。
年紀不大,騷浪勁兒卻不小。
小廝一瞧就知道這個丫頭是什么貨色,八成想用身子換取榮華富貴。
于是他也毫不客氣,探手就在小丫頭的胸口上狠狠抓了兩把,色瞇瞇一笑。
“綠枝姑娘正在服侍二老爺,走走走,你且隨我去一邊等著。”
不由分說,就把小丫頭拽到了旁邊的隔間。
屋內(nèi),綠枝被顧璋折騰的死去活來,叫苦不迭。
她原本只以為顧璋好色,卻不知他在床上花樣百出,經(jīng)常搞得她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這種事情其實和姜宛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但她的腦回路就是與眾不同,把吃了的所有苦頭都怨怪到了姜宛頭上。
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現(xiàn)在還應(yīng)該是清霜院的一等大丫頭,貼身服侍主子爺,吃穿不愁,行動自由。
滿院子的下人可以由著她的性子隨意打罵,還享受著旁人尊敬羨慕的眼神。
和現(xiàn)在的處境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原本想繼續(xù)和蕭家二姑娘聯(lián)絡(luò),從中挑撥離間,借蕭佳寧的手除掉姜宛。
奈何顧璋管她管的特別緊,幾乎是寸步不許離開左右。
她的賣身契握在顧璋手里,只能乖乖聽命。
可心中的恨意又讓她不甘就此罷休,終于還是找到機會,說動了松鶴堂一個叫小燕的丫頭。
那丫頭一看便知不是個安分的,仗著和馮嬤嬤略沾些親戚關(guān)系,好吃懶做,掐尖要強,一心想要爬上爺們的床,把自己從下人變成半個主子。
她正好利用小燕的這種心態(tài),讓她成為打探姜宛一舉一動的眼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璋終于心滿意足,翻身呼呼大睡。
綠枝急忙穿好衣裳,收拾妥當,裊裊娜娜走到院子里。
一名下人趕緊湊過來,色瞇瞇的看著她,涎著臉獻媚。
“姨娘,方才有位小丫頭找你,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說!
小丫頭?該不會是小燕吧?難道這么快她就抓到姜宛的把柄了?
綠枝心頭一喜,快步往門口走去,才到了跟前,突然聽到旁邊的屋子里有人嬌顫顫吟哦。
“好人,那里不能碰……”
綠枝的臉頓時黑了。
小燕可是松鶴堂的人,要是在聽濤苑失了身,她可擔待不起。
抬腳踹開屋門,就看到小燕如同鮮筍般,被剝的露出了半個白生生的身體,肚兜撩到胸口,褲腿褪到膝彎。
一名小廝趴在她身上毫無顧忌。
“你們兩個狗東西!”
綠枝杏眼圓睜,一腳踢上小廝的屁股,將他踹的歪向一邊。
“大白天的發(fā)什么情?忍一忍能死嗎?”
小廝提起褲子,嘴里嘟嘟囔囔。
“姨娘還說我們呢?你和二老爺不也照樣大白天發(fā)情?咱們血氣方剛的,聽到吃不到,可不得想辦法泄泄火?”
他涎著臉湊上來,嘻嘻一笑:“要不姨娘疼疼我唄!
“混小子,看我不把你這張嘴撕爛。”
綠枝似嗔似笑,伸出蔥嫩的指尖在他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
“還不滾一邊去,小心我告訴二老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廝也不以為意,他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已經(jīng)三番五次和綠枝眉來眼去過,只可惜不曾上手。
聞言,倒是乖乖的退了出去,臨關(guān)門前還不忘叮囑小燕。
“美人,我要是弄得你舒服,記得下次還來找我。”
“滾。”
綠枝沉下臉,小廝一笑,緊閉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