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阿嫵噎了噎。
她這副柔弱無依,楚楚可憐的樣子,哪一個人男人見了不是心生憐惜,想要竭盡全力保護她?
就連顧青寒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有這位墨公子,總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寡淡無趣的很。
“顧郎怎么還不來?是不是他不想要我了?”
阮阿嫵一雙眼睛水霧朦朧,仿佛被雨點打濕的小白花,凄凄楚楚,弱不勝衣。
她本來只是習(xí)慣性的用這種話術(shù)來表現(xiàn)自己可憐的處境。
沒想到墨衣竟然認真的想了想,然后點點頭。
“現(xiàn)在倒是沒有不要你,不過以后嘛,很難說!
“……”
阮阿嫵很生氣,干脆不理他了。
一雙眼睛殷殷切切的望著前方,心中焦灼不已。
她原本只是九品小官吏家的女兒,十歲那年因一場瘟疫,父母雙雙亡故。
在投奔舅父舅母的路途上,唯一的親人也病死了。
歷盡千辛萬苦好容易到達京城,寄住在舅父家中,在見識過京城的紙醉金迷后,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
而顧青寒,卻是她機緣巧合下認識的,所有追逐她的男子中,家世最尊貴的一個。
尤其在今日見識過長寧侯府的烈火烹油,繁華似錦后,這個念頭越發(fā)堅定。
她一定要牢牢的抱緊顧青寒,將他掌控在自己的手心。
等了好久,道路盡頭總算出現(xiàn)一個挺拔的身影,腳步匆匆而來。
“顧郎!”
阮阿嫵飛撲過去,欲語淚先流。
“你怎么才來?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已經(jīng)把我忘記了……”
“傻子,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太忙了,這不是一忙完就來見你了嗎?”
顧青寒神情是罕見的溫柔,和對待旁人時的冷淡涼薄截然不同。
“喂,你們能不能先不要卿卿我我?”
墨衣很煞風(fēng)景打斷了兩個人互訴衷腸,朝顧青寒伸出手:“東西拿來!
“催魂呢你?這么急上趕著去成仙?”
顧青寒沒好氣的從衣袖中掏出一張請?zhí)骸敖o你,要是你精盡人亡,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墨衣接了請?zhí),一本正?jīng)。
“我和盈月姑娘發(fā)乎情止乎禮,斷不會發(fā)生那種事,你還是顧好你自己!
顧青寒想讓阿嫵進入侯府,從大哥那邊無法下手,只好求著墨衣,讓他以妹妹的身份把阿嫵帶進來。
付出的代價就是一張倚紅樓頭牌盈月姑娘的請?zhí)?br>
顧青寒冷哼一聲,過河拆橋開始攆人。
“懶得理你,趕緊走!
墨衣彬彬有禮抱拳:“告辭!
瀟瀟灑灑去前院吃酒了。
沒人在跟前礙眼,阮阿嫵立刻無限嬌羞的捏住了顧青寒的衣角,含情脈脈,頻送秋波。
“顧郎,好久不見,人家……真的好想你。這是我一步一拜,爬了一百零八級臺階,為你求來的佛珠,保你安康順遂,無病無災(zāi)!
挺了挺顫巍巍的胸,當(dāng)著他的面手指探進蔥綠色的鴛鴦肚兜內(nèi),含羞待怯,將一串暗紅色的佛珠慢慢拽出。
和酥胸上裸露的大片白嫩肌膚相互映襯,竟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淫靡之美。
“阿嫵……”
顧青寒任由她把佛珠套上自己手腕,眼中瞬間染上情欲,嗓音嘶啞暗沉。
“你竟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此生必不負你。”
“顧郎,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你知道,我心悅你。”
阮阿嫵大膽的握著顧青寒的手,貼在自己胸口,雙眸含著薄霧輕愁。
“可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便連一個小小的乳娘都能待在你的身邊,而我只能時時刻刻望穿秋水,等你偶爾抽空看我一看……”
說著說著,她的淚就流了下來。
“顧郎,我心中好難受,什么時候,我才能和你雙宿雙飛?”
顧青寒心疼的把她擁入懷里,一直猶豫不定的念頭,在這一刻終于塵埃落定。
“阿嫵,我也想盡早娶你過門,不過,需要你做些犧牲,你可愿意?”
阮阿嫵抬眸看向顧青寒,眼中的傾慕虔誠異常濃烈,好像他就是她的神。
“別說是做一點犧牲,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毫無怨言!
“我怎舍得要你的命?”
顧青寒銜著她的耳珠,悄悄說了一番話。
阮阿嫵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咬著唇問。
“一定要用這種辦法嗎?”
“嗯,這是代價最小,效果最好的一種辦法,只是要委屈你了!
“好,我聽顧郎的!
阿嫵嬌羞一笑,再次撲進顧青寒懷里,假裝不經(jīng)意用自己柔軟的身體蹭著他。
她今日故意在身上擦了能讓男人意亂情迷的香,就是盼著顧青寒把持不住,和她有夫妻之實。
根據(jù)她對顧青寒的了解,他可是個極負責(zé)任的人……
沒想到,顧青寒卻后退一步,為她將衣衫整理好,寵溺的捏了捏她鼻尖。
他并非對阿嫵沒有感覺,而是不愿意草率的要了她的身子。
這是對她的尊重,更是把她當(dāng)做正妻對待。
一年多前,他執(zhí)行任務(wù)時身受重傷,生命垂危。
半昏半醒之間,總覺得有一位小姑娘在他身邊忙忙碌碌。
不避嫌的給他擦拭身體,煎藥喂藥,晝夜不停的照顧他。
可惜小姑娘雖然有一副甜美的嗓子,卻不怎么愛說話。
等他醒來,就看到阿嫵睜著一雙浸滿淚水的眼睛,悲悲切切看著他。
自那時他便發(fā)誓,要報答這份救命之恩,給這個善良美麗的姑娘一生一世的依靠。
然而他的舉動,卻讓阿嫵生出了不甘之情。
她都這樣主動,暗示的這樣明顯了,他卻還是把她推開。
難道……他已經(jīng)在家里吃飽了?
據(jù)傳,他院子里的那個小奶娘是個狐貍精,整日里勾引顧郎。
這世上的男人哪有不偷腥的,顧郎也不例外。
沒準夜夜?jié)L床單,早已將那些新鮮花樣玩了個遍……
只要一想到這里,阮阿嫵就又恨又妒,還有莫名的心慌。
不行,她一定要盡快拿下顧郎,省的夜長夢多。
“顧郎,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體內(nèi)的毒可有解除?要是……要是我也能想辦法產(chǎn)下乳汁,每日喂給顧郎就好了……”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愛可以奉獻一切的小女人。
顧青寒卻皺了眉:“你將來是我的正妻,怎可做如此低賤之事?好了,我叫丫頭過來帶你去找墨衣,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行事。”
阮阿嫵心頭大喜,羞澀點頭。
顧青寒又叮囑了好些話,兩人這才依依不舍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