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回到客棧,發(fā)現(xiàn)易法高的車已然不見。
這時,昨日與我搭話的小二從里頭走出來,朝我開口道:“誒,小哥,昨日那個跟你吃酒喝肉的道士托我給你帶了一句話。”
“他說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給你留了物資在你的車上,待你辦完事后電話聯(lián)系!
我點點頭:“好,多謝!
我下意識地往口袋摸了摸,除了摸到毛茸茸的黃三啥也沒有。
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帶的現(xiàn)金都給了道觀里的道姑。
見我沒有給感謝錢的意思,小二臉上閃過失落,失望地回到了客棧內(nèi)。
“相公,這下怎么辦?”李儒湘問道。
“先打聽一下附近的金鋪,看看你籌到多少黃金吧。”
我們回到車上,我一把將口袋里一整天裝死不說話的黃三薅了出來。
“三爺!我發(fā)現(xiàn)你上了道觀后,一直沉默寡言啊!”
黃三結(jié)巴地說道:“這……這啥話啊,我……我那是困了!
“我早該想到,以那你嗅覺,估計早就聞到了那些道士其實是道姑吧?”
見被我拆穿了,黃三一心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儒湘。
我立馬懂了,原來是李儒湘給黃三密語傳音,合著起來一同戲弄我!
我一臉埋怨地瞥了李儒湘一眼,她立即躲閃著我的目光,假裝很忙地看著車頂:“誒呀,這是何等馬車啊,怎么行駛起來如此便捷,不知平日要喂哪種草!
如此拙劣的表演,看得我忍不住想笑。
大姐,你都坐了多少趟了,現(xiàn)在說這個,不是裝傻充愣是啥。
算了,這事我也沒理,她要是又搬出我跟張君雅的事兒出來,估計我又是吃癟的那個。
本來是一路上找人問路尋附近的金鋪,不過效率太慢了,索性直接讓黃三動用他那敏銳的嗅覺。
很快,找到了好幾家金鋪。
小鎮(zhèn)的金鋪規(guī)模屬實是小了些,哪怕將他們現(xiàn)用的金子全部收了一遍,也就花費了大幾百萬。
這可比我預(yù)想的要低上許多,本來我已經(jīng)做好花光兩千萬當(dāng)醫(yī)藥費的打算。
看著一大袋大小不一的金塊,我心里有些沒底,不知道姑們接不接受。
再次上山來到道觀,我將袋子里金子交給了大壯。
大壯見到金子,并未如之前見到鈔票時那般興奮,她一臉漠然地清點了大包里的金子。
“也行吧,應(yīng)該是夠的!贝髩岩贿吳妩c,一邊說話。
此時我再仔細觀察灰頭土臉的大壯,知道她其實是女兒身后,我發(fā)現(xiàn)她在我眼里已經(jīng)眉清目秀了起來。
起身從我跟前走過,她身上那股雅香比之前更濃厚了幾分。
看著大壯獨自朝著院內(nèi)的另一側(cè)緩緩走去,我這才放心了下來。
懷著略顯沉重的心情,我們再度踏上了行程。
如今既有了法子,又有了目標,我感覺心底不再是空落落的,而是渾身充滿了沖勁,斗志昂揚。
一路上走走停停,即便出了人群熙攘的鎮(zhèn)子,回到路上的情況亦是如此。
越是繼續(xù)前行,道路就越是崎嶇難行。
車子逐漸從平整的混凝土大馬路,緩緩地沒入了坑洼不平的土路之中。
偶爾會有一兩個農(nóng)夫裝扮的人路過,然而隨著不斷深入,路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
直至最后,再也不見人的蹤影,天色也逐漸暗沉了下來,空氣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氛圍。
“小宋,這地方不太對勁啊……越往里開越黑,哪怕開了車燈可視度也低得很。”
聽著黃三的這番言語,我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緊接著掏出手機,仔細端詳了一番地圖。
此刻我們所處的位置即將臨近吳家村,有吳二明在,張君雅他們的下一個落腳點必然是吳家村。
我瞧著前方出現(xiàn)了一間亮著燈的小木屋,干脆讓林樂菱將車靠邊停了下來。
下車之后,我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有一片林子,林子中間有一條規(guī)模不大不小的土路。
根據(jù)地圖上稍顯模糊的信息,穿過這片林子,用不了多久便能抵達吳家村。
我并未著急進入林子,而是朝著那透著燈光的小木屋走去。
這是一座單獨建在過道旁的農(nóng)院,左右后方都是田地,只不過沒有種植物,還長滿了野草,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這干農(nóng)活。
“嘎吱!”我伸手推開柵欄門,深深地看向窗戶毛玻璃上閃爍的黑影。
“里面有人!蔽抑斏鞯靥と朐褐,開口道。
李儒湘輕聲提示道:“相公,這里并沒有修行者的氣息。”
對此,我自然也能感知得出來,只不過還是慎重一些為好。
我緩緩湊近小屋那陳舊的大門,耳邊傳來里頭男男女女的喘息聲。
正要抬手敲門,卻被李儒湘那柔軟的手猛地一把拉住。
“怎么了?”我滿心疑惑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李儒湘。
只見她此刻不知為何,莫名地羞紅了臉。
或許里頭的人聽見了我剛才說話的聲音,里面瞬間沒了動靜。
幾息之后,便傳來了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聲音。
門被推開了,出現(xiàn)的是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他們滿臉警惕地盯著我,男人壓低聲音喊道:“你們干什么?!”
看到屋內(nèi)背對著我們整理衣服的女人,我這才恍然大悟李儒湘剛才為何會紅了臉。
“不好意思,請問,這是你們家嗎?我們是趕路的,來這兒歇一歇!蔽覕D出和藹的笑容說道。
男人遲疑了一下,扭頭看到停在路邊的車子,他那緊鎖的眉頭這才得以松懈。
“嗐,你們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山賊呢。”
男人招呼著我們進屋,女人也很有眼力勁地倒了三杯水。
我快速掃了一眼屋內(nèi)有著很多落灰且破舊的陳設(shè)。
坐了下來后,我開口問道:“山賊這年頭還有山賊?”
男人坐在對面,一臉認真地說道:“有,不過說是山賊,其實嘛……”
他說著說著又停住了,起身把門重新關(guān)上。
“其實啊,就是附近幾個村子的地痞,具體是誰沒人知道,不過誰也有可能。”
“你們外地來的吧,晚上可別亂跑,特別是開著車,很扎眼,容易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