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里不對嗎?”
此時,后座的黃三偷偷摸摸地探出個賊兮兮的腦袋說話,同時跟隨著我視線朝身后望去。
漸漸地,那三道詭異的人影緩緩地消失在了視野之中,而我在這一瞬間卻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
“那三個正在打牌的男人,他們的身上并沒有絲毫修為的跡象,僅僅只是普通的凡人而已,可為何他們看上去會如此的陰森可怕!
我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將目光投向車外的環(huán)境,只見四周暗沉無比,還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薄霧。
難道真的是這壓抑氛圍的緣故嗎?
抱著這個深深的疑問,車子又緩緩地開了一會兒,就在那綠油油的叢林拐角處,猛然間冒出來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一副正在倉皇逃竄的樣子,他的步伐一瘸一拐的,極為艱難吃力,一只手緊緊地捂住胸口,仿佛那里有著難以忍受的傷痛。
他喘著粗氣,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豆大的汗珠從他那臟兮兮的臉頰上不斷滑落。
并且,他還不時萬分緊張地朝身后張望,那驚恐至極的眼神與因恐懼而扭曲的面容,仿若身后有極其可怕之物對他緊追不舍,隨時會撲上來將他撕碎。
我緊緊地定睛一看這個來者,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極為復雜的神色,緊接著便朝著林樂菱急切地喊道:“停車!
車子在霎時之間就停了下來,此時距離那個正拼命朝著我們跑來的男人已經(jīng)不遠。
我把龍鱗匕首藏好在衣袖里,便下了車,邁步朝前方走去。
“兄弟,你這是在?”我率先開口問道。
那男人剛剛回頭看了兩眼,可突然之間,他望見了正朝他走來的我,他的臉色在一瞬間驟然大變,仿佛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頓時就被嚇了一激靈,身體猛地一個踉蹌,竟一頭撲倒在了地上。
原本就已經(jīng)滿是污垢的衣衫,這下更是沾上了厚厚的泥土,顯得狼狽不堪。
只見那男人趴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抖動著,猶如篩糠一般。
他的雙眼瞪得極大,眼神卻無比散亂,嘴里一直呢喃著一些聽不清的話語,那聲音時而急促,時而低沉,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他的腦袋也不時地左右晃動著,沾滿泥土的頭發(fā)也跟著亂舞,整個人看上去極為癲狂。
“嗚嗚……快走……讓我走,讓我走……”他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他的手在地上胡亂地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以讓他安心的東西,指甲縫里塞滿了泥土也渾然不覺。
我被他這副模樣弄得,也不禁心頭猛地一怔,開始仔細打量起他的全身上下來。
接著,我緩緩地退了半步。
眼前的這家伙看樣子貌似是一個修行者。
為什么說是貌似呢,怪就怪在,他身上有著修為波動,可這波動卻時而厚實,時而薄弱,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謹慎地不敢離他太近,在現(xiàn)在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精神狀態(tài)顯然并不正常,我唯恐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所以盡量與他保持一個能夠及時做出反應的距離。
畢竟前不久我才剛剛挨過教訓,現(xiàn)在脖子上還裹著紗布呢,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轍,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不關我的事……對……對……我要離開這里,我要離開這里!”
男人嘴上不停呢喃,而他的手在地上胡亂地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以讓他安心的東西,指甲縫里塞滿了泥土也渾然不覺。
他時而蜷縮起身體,時而又猛地伸展,那模樣好似完全失去了理智,沉浸在自己恐懼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我大致聽明白了男人所說的話,接著便將目光投向他逃竄而來的那條道路,心中猜想想必此人就是從呂屏村出來的。
原本還想著或許能從他的口里問出點有用的東西,但是從他如今這般癲狂的精神狀態(tài)來看,顯然也是指望不上了。
我當然不會愚蠢到帶上這么一個狀況不明的人,于是只好指著我身后的來時路說道:“從這邊兒,直走,能出去。”
我特意放慢了語速,好像那男人聽懂了似的,他猛然間抬起頭來癡呆似地看著我,隨后便馬不停蹄地起身朝著我們來時的路快步而去。
望著男人那瘋瘋癲癲遠去的背影,我滿心的疑惑,心中又不禁生出了一絲膽怯。
“這呂屏村里面,到底有何方神圣?”
我重新回到車上,心里暗暗想著:“這才剛到呂屏村的門口,就出現(xiàn)了這些稀奇古怪的事,總感覺后面要發(fā)生的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車子繼續(xù)緩緩地往前開,轉(zhuǎn)進了那個男人逃過來的拐角處,只見前方依舊是叢林密布,并沒有看到有什么大兇之物在追襲他,只覺著薄霧繚繞更濃厚了幾分。
正當我滿心納悶的時候,卻突然看見前方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了幾道蹲坐的人影。
我定睛一看,頓時心頭猛然一震。
只瞧見在那里有三個人正坐在灌木叢邊上的一小塊空地上,他們正悠閑地打著紙牌,當車子靠近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動作便統(tǒng)一地停下了,然后齊刷刷地朝著我們看了過來。
“又是他們?”這句驚呼喊的人不是我,而是駕車的林樂菱,連她也被這怪譎的一幕震驚到了。
我透過車窗與他們對視了幾眼,確認這三人與之前遇見的三人長相打扮一模一樣。
到底是長相相似,還是同樣的三個人,我頓時分不太清。
我瞧見后座的小黑貓,并無異樣的反應,反而蜷縮在座椅上,似乎它也對這一幕感到匪夷所思,不由心生害怕。
“別管他們,繼續(xù)開!蔽蚁铝畹。
隨著車子一直深入,周圍的清霧也變得濃郁起來。
只見那熟悉的拐角處再度映入眼簾,而從前方看不清路況的霧氣中,鉆出來一個拼死逃竄的男人。
“又是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么似曾相識,就像是電影重播一般,除了周圍的霧氣和天色出現(xiàn)了些許變化,幾乎是完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