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
他們口中說的應(yīng)該是林家派來的人。
我壓低著頭,看向車外的他們說道:“他們從這兒進(jìn)去的?”
“對啊,我怎會害恩公您呢,您可是救過咱家兒媳命的!”老頭的老臉一皺,看起來很是慌張,連忙手舞足蹈地解釋。
黑皮小伙也一同解釋說道:“沒錯,進(jìn)那個村子的人,有些能回來,有些就再也沒出來過,咱鎮(zhèn)上的人可都在說……”
他壓低著聲音,左右張望了一下,說道:“那村子住的是土匪,富人進(jìn)了就會被劫財,窮人進(jìn)了就會被嘎腰子做苦工,這要是女人進(jìn)了就……”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林樂菱,大致也表達(dá)了什么意思。
老頭一拍黑皮小伙的后腦勺,怒罵道:“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法制社會!科技時代!哪能還有這些時代余孽呢,哼!”
聽老頭這話,我連連點(diǎn)頭,說得還挺有幾分道理。
隨后他也低聲地朝我說道:“里邊兒的,不是土匪,是妖怪!”
“……”我一時緘默。
老頭還以為我不悅,連忙解釋道:
“我不是說天師您搞不定他們哈!就是……那地方真的邪乎,很多年前也來過幾個道士,要么都是瘋瘋癲癲出去,要么就沒出來過,能別趟這灘渾水還是別去了吧!
這話聽起來跟封戶村有些相似,滿足了這些特征的地方,應(yīng)當(dāng)都不是善茬。
我記得二叔和呂姐第一次去呂屏村,也成功回來過,當(dāng)時是被呂姐家里開的一百萬彩禮逼回來的。
當(dāng)初進(jìn)村無礙,這次反而出了問題,難不成出不來的人,會是在村里觸碰到了某種不能說的秘密?
我望著道路分叉口,右邊排放著一個破爛不堪的指路標(biāo),上面寫的字早就日經(jīng)風(fēng)霜沒了痕跡。
“所以,那村子是叫呂屏村嗎?”我低頭朝車外問道。
“對,沒錯,不過咱們這里的人都喊它,呂家村!”
“那就沒錯了,找的就是它,開車!”
我一聲令下,林樂菱就一腳油門朝著上坡開了過去。
后視鏡中,他們一臉懵逼,神色慌張,看著我們的車尾氣,只好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相繼離去。
“我倒要瞧瞧,這呂屏村中有何方神圣!”
車子在兩端路口朝右轉(zhuǎn),沿著深山的山路駛?cè)搿?br>
逐漸的,原本一側(cè)映入眼簾,慢慢從下往上的田野,一點(diǎn)點(diǎn)淡出了視野,換來的便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山野。
車子緩緩駛?cè)肷钌街校鸪,陽光還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車窗上,形成一片片跳躍的光影。
隨著車子的深入,陽光似乎逐漸被茂密的枝葉所遮擋,一點(diǎn)點(diǎn)地退散開來。
周圍的光線變得越來越暗,仿佛被一層灰蒙蒙的紗幔所籠罩。
道路兩旁的樹木越發(fā)高大而扭曲,它們的枝干交錯縱橫,如同一只只怪手伸向天空。
樹葉在暗淡的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墨綠色,仿偶爾一陣涼風(fēng)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有著幾分陰森的氛圍。
遠(yuǎn)處的山峰在這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xiàn),輪廓變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怪獸潛伏在那里。
山谷中升騰起絲絲縷縷的霧氣,在空氣中緩緩飄蕩,讓整個畫面變得越發(fā)怪譎而神秘。
看著周圍的景物,我不禁感嘆:“難怪呂屏村也叫西屏村,此處不見日照,好似沒了不存在陽光,乃是陰氣滋生之地。”
我拿出林家之人拍的最后一張照片,以及男尸體內(nèi)取出的一張照片對比了一下。
前者是手機(jī)簡訊洗出來的照片,而后者的材質(zhì)來看,應(yīng)當(dāng)是拍立得那種快成相的相機(jī)拍的。
“這也難怪,林懷恩沒有收到這張照片!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jī),越是深入信號就越來越差,從僅僅只有一兩格的信號,變成屏幕顯示“無信號”。
“這最后張照片中,畫面是接近村子入口處,有幾個面相古怪的人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我估算了一下,大概已經(jīng)沒入深山中,走了七八里地,也不見四周有建筑物,看來這呂屏村藏得可真夠深的。
車子依舊在緩慢地行駛著,眉頭微微皺起,眼睛凝視著前方。
漸漸地,我明顯感覺到天氣似乎陰了下來,明明現(xiàn)在的時間正值中午,可四周卻彌漫著一種日暮般死氣沉沉的氛圍。
不多時,我便瞧見在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他們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身體前傾,雙手在地面上摸索著什么東西。
靠近仔細(xì)一看,原來是在打撲克牌。
當(dāng)車子緩緩靠近時,他們像是有所感應(yīng)一般,齊刷刷地抬起頭來,那三張毫無表情的臉,六只眼睛的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聚焦在我們的車子上。
我緊緊地盯著他們,只見他們?nèi)龔埬樔缤唤┗艘话,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就像是涂抹了一層厚厚的白堊。
同時我又謹(jǐn)慎地瞧了瞧周圍的環(huán)境,心中確定這里就是林家的人最后消失的地方。
我讓林樂菱在他們面前的道路上停下車子,然后自己緩緩拉下車窗,臉上努力堆起和善的笑臉,朝著他們說道:“哥幾個打牌呢?咋樣啊,手氣都還行不?”
然而,面對著我這張看似天真無邪的笑臉,他們卻依舊不為所動,那三張臉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用著更為怪異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
“什么意思……”
我緩緩下了車,摸索了一下全身,從后褲袋中拿出了柳智的錢包,在里面掏出幾張大紅鈔,走到他們面前遞過去。
臉上依舊和藹可親,夾帶著嫣然一笑道:“請問,前邊是呂屏村嗎?”
他們并沒有回應(yīng)我,而是接著用滲人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意識到,這里的人可能不知道外邊兒已經(jīng)把這里叫呂屏村了。
“我的意思是,前面是呂家村嗎?”我改口道。
沉吟半響,其中一人默默站起身來,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接過我手中的鈔票,朝著前方指了指。
“好,謝謝!蔽铱蜌獾仉p手合十感謝道。
上了車,我并沒有回頭去看他們,等車子開了一段才瞧后視鏡。
只見后方那三人竟然極其詭異的齊刷刷地站起身來,一動不動像個假人一樣,目送著我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