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shù)的修士與妖修,都饞著你家遺留下來的寶藏呢,畢竟紫霄觀當年是那么的耀眼啊。”
柳智的眼眸逐漸開始失神,每說出一個字,他都要把眼睛瞪大一分,似乎是在努力掙扎著,試圖在這彌留之際能夠再多說上一會話。
“我家的寶藏?”看著眼前的將死之人,我的語氣放緩了許多,沒了之前的凌厲。
“沒錯,紫霄觀的寶貝就像是一個秘密,但凡聽說過紫霄觀者對這個秘密背后無比著迷!
“比如,煉化萬物的法寶!蔽蚁肫鸸奉^面具也是因此打我的主意,就是為了龍紋天火爐。
“也許是吧,我不知道,我不懂,反正那些仙家是什么這吵吵的,我身為柳家子弟也算見過不少天材地寶,卻也是頭一回見它們樂成那樣,或許是這種好東西,也可能是更加了不起的東西!
聽聞柳智的這番話,不由得讓我回想起了面具黨。
從最初的玄靈子,便是因李儒湘而起,后來又到了王闖和朱小歲,他們在知道我是宋家后人之后,都對我有著不軌的圖謀。
如此想來,這下我倒是可以斷定柳智他應該沒有騙我。
“紫霄觀都消失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有不少老家伙惦記著?僅僅是因為一個可煉化萬物的爐子嗎?還是說紫霄觀的背后還有世人都癡迷的東西?”
“更好東西……”我將柳智的這些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也許紫霄觀背后所隱藏的遠不止如此,我隱隱有種感覺,此事絕對非同小可。
緊接著,我聯(lián)想到了精神腦海當中的小世界,劍靈前輩曾說過,洞穴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紫霄觀,而且是永恒的紫霄觀。
倘若想要徹底褪去白霧去探索那個小世界,或許能夠找到紫霄觀所謂的秘密。
那個秘密會是什么呢?
修道之人最渴望的是什么?
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得道飛升!
此事我越想越覺得很是復雜,如果不是飛升的秘密,仙家又怎會惦記那可煉萬物的法寶呢?
它們是存在于另一個維度的東西,若非借助人為載體,其實它們與我并不算是同一個世界,自然不會僅僅是為了龍紋天火爐這么簡單。
這時,柳智輕輕咳了幾聲,聲音開始變得發(fā)虛,瞳孔的神色也逐漸開始渙散。
“宋道友,是我對不住你,其實什么撞邪,什么尸變,都是假的,都是人為的,其實在你出城之時,那些仙家就算到了,這才鬧出這般事端……請你不要怪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默不作聲,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柳智看著我,臉上的肌肉逐漸疲軟,笑容也松了下來,這也預示著他的生命僅剩最后一刻。
“宋道友,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你說!
“仙家說你們會下江南,是吧?我死后,把我的道袍和我東西帶上,路過湘西時幫我歸還給家里,還有幾句話……”柳智手指動了動示意我靠近些。
我遲疑了一下,稍作思考,而后蹲下身子,半俯著身體,聽完他最后的遺言。
聽完柳智的幾句闡述,以及前因后果,我頓時瞳孔一震,瞪直了雙眼看著他:“真的?”
“真的!绷窍朦c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虛弱到連最簡單的動作都辦不成。
“好,我明白了!蔽夜麤Q地答應下來。
見我這般舉動,柳智頓時如釋重負深吸一口氣,用最后的力氣說道:
“宋道友,希望你一切安好,修行之路沒你想象中這么美好,一定……要……小……心……它……們……還……沒”
柳智伸出滿血鮮血的手,習慣性地拍了拍我的胳膊,隨后便撒手人寰。
“什么還沒?什么意思?你說清楚!喂?”我聽到他的話,頓時汗流浹背連忙追問。
可此時的柳智已然沒了光澤,睜著眼睛,兩行血淚從眼睛滑落,他死了。
看著死不瞑目的柳智,我心中五味雜陳,不禁泛起淡淡的憂愁。
如果不是被它們控制,或許我能他成為不錯的朋友。
我伸手將柳智的雙眼合上,站起身來,朝他拱手微微鞠了一躬。
此時,在一旁安靜目睹這一切的黃三和林樂菱也走過來。
黃三率先開口道:“小宋,他跟你說了什么?你可別隨意相信!”
我嘆了一口氣,望著黑林中的一片狼藉,又看一眼死去的柳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罷了,試探了這么些天,猜忌了這么些天,就信他最后一次吧!
我讓林樂菱將柳智身上的道袍脫下,簡單地在林子中挖了坑便把柳智埋了進去。
一行人走出黑林時,天空已經(jīng)泛起了微亮,一整夜就這么過去了。
我低頭看著渾身是血的自己,無奈地搖了搖頭:“趁著天還沒亮,趕緊回去吧,要是讓鎮(zhèn)上的撞見這副模樣不免有些麻煩!
回到龐大同的府邸,一眼便瞧見門口停放著一輛無比熟悉的車子,那是我們的車。
想必是龐大同派人一點點將其挪移到此處的。
我凝視著黃土地上那清晰的車胎印,不由得瞬間皺起了眉頭,眼眸中倏地閃過一絲疑慮。
“這明明是兩輛車的胎印,可為何卻只有一輛車在這里?”
我心中頓感情況不妙,趕忙迅速地擦去了臉上的血跡,又在原地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隨后便急匆匆地去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龐大同。
迷迷糊糊的龐大同看到我大汗淋漓、神色慌張的模樣,臉上滿是迷惑不解的神情。
“王真人,你這是……”
“你是不是把我和柳智的車開回來了?”我心急火燎地問道。
龐大同一頭霧水,撓了撓頭說:“對啊,有……何不妥的嗎?”
聽見他的答復,我頓時臉色一僵:“可是……他的車不見了!”
龐大同聽了這話,也是一臉茫然:“什么意思?被人偷了?沒理由啊,哪個毛賊這么大膽子能偷到我的地盤上。”
我心中有個可怕的想法,驚慌失措地朝他說道:“之前的男尸在哪?”
“呃……在……鎮(zhèn)上的義莊,王真人,有什么問題嗎?”龐大同被我的舉動嚇得,困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