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人,這邊走!
龐大同衣服都來不及換,身穿一件白背心,下身一條四角褲,就被拉出來帶路。
他時不時回頭看著我著急忙慌的模樣,心中滿是疑問,在路上憋了半天這才開口詢問。
“王真人……你脖子上這是……”
我伸手摸了摸,傳來一陣刺痛,那是在樹林中被女尸人戳出的血洞。
此時已經(jīng)止血,而脖子上卻留下一道深邃的口子。
“沒事,不小心劃到的。”
龐大同見狀,也不敢多問,轉而看了一眼我憔悴的臉色。
“王真人,你這是徹夜未眠嗎?發(fā)生了什么事。恳灰猩狭髱熞黄穑俊
我表情冷峻,額頭滿是冷汗,說道:“柳智他……走了!
“走了?”龐大同一邊帶路,一邊細品著我的話:“難怪他的車不見了,他這是有急事先走了?”
我緘默了片刻,點頭道:“嗯!
柳智的事情沒必要與龐大同這等凡人交代清楚,沒有任何的意義。
聽聞我的回答,龐大同一拍腦門道:“哎呀,柳大師走得真急,他那份錢我還沒給他呢。”
“是啊~”我長嘆了口氣道:“走得確實著急,不過……”
可不是他開車走的,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再清楚不過了。
不到一會兒,我便看見坐落在鎮(zhèn)上偏僻處的一棟黑色建筑,十分簡陋,也是黑灰瓦房,不過比農(nóng)戶住得更加破舊,看起來至少也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
推開義莊的門,一股腐朽與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誒呀,好惡心。”
龐大同自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據(jù)他所說男尸是府上的工人運來的,這種地方若不是我要求他帶路,他這輩子怕是不會來的。
他干嘔了一下,順勢摸索墻邊的燈光開關。
昏暗的光線閃爍了幾下,勉強照亮這方空間。
屋頂?shù)拇罅荷洗箳熘z絲縷縷的蜘蛛網(wǎng),在若有若無的微風中輕輕晃動。
地面是冰冷且凹凸不平的石板,上面落滿了灰塵和不知是什么的污漬。
幾口破舊的棺材隨意地擺放在角落里,棺木的表面已經(jīng)斑駁不堪,充滿了歲月的滄桑與死亡的沉寂。
棺材旁邊,擺放著一些已經(jīng)泛黃的紙幡,它們無力地耷拉著,好似隨時都會化作齏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道,混合著陳舊的木材氣息,讓人胃里一陣翻涌。
四周的墻壁上爬滿了青苔,那一抹抹暗綠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偶爾有老鼠從角落里竄出,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聲響,瞬間又消失在黑暗中。
“嗯?尸體呢?”
龐大同滿臉驚愕,快速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除了那幾口棺材,就只有幾張鋪著草席的破舊木床,根本不見那男尸的絲毫蹤跡。
我與他對視了一眼,他旋即快步走到棺材旁,神色略顯緊張地雙手合十,恭敬地拜了拜,接著小心翼翼地掀起了一點棺材板。
“沒有!”
龐大同一聲驚呼出口,瞬間慌了神,他那驚恐的眼神直直地投向我。
我微抿著嘴唇,眼睛不斷掃視著屋內(nèi),悄然施展望氣術。
眼中的世界頓時變成了黑白,只瞧見距離門口最近的木床上殘留了一縷氣息,那氣息隨著時間一點點消散,我順著氣息流動的痕跡,一直延伸到門口又到了身后的街道。
“這個方向是……來時路!”
雖然早有預想到,但是親眼見證時,心頭仍舊不禁一震。
毫無疑問,那具男尸竟然復活了,而且還開著柳智的車離開。
而且還非常輕車熟路,就好像他自己便是柳智本人一樣!
回憶起柳智臨終前說過的話,“一定要小心,它們還沒……”。
難道這個“它們”就是控制柳智的那些仙家?
仙家這個概念,很復雜,它們可是一群貪婪的小仙,也可以是一個某種特殊的存在。
柳智所交代的話里,他說自己的七情六欲都被仙家掌管。
而他的兩具身外化身,真實身份真的就是他的哥哥嫂嫂,因為仙家中的“色”輩,時常在深夜中侵蝕他的心智,侵占了他的主人格,這才犯下那般不倫之事。
“所以說,他口中說的‘它們’還沒……就是仙家還沒死?以另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著?”
至于這種方式,我唯一能想到就是尸體,不僅僅那兩具被煉成身外化身的哥嫂,還有龐大同祖墳的僵尸,那……多一個男尸也未曾不可。
“仙家不會死,它們都被一個特殊存在統(tǒng)一管理!
柳智的遺言中還提到,那些每日每夜在他腦海中吵嚷的仙家中,有一個極其特殊的聲音,它可以震懾住仙家,并且聽其調(diào)遣。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如果那個“它”有這般能力,其實永世永生,只要世界上還有載體,他豈不是能帶著那些仙家不斷寄生在各種身體上。
“沒想到啊……沒想到,哈哈哈!蔽液鋈活D悟了什么,站在原地苦笑了一聲。
龐大同見我站在門口,眺望著遠方不斷癲笑,這怪異的舉動給他嚇了一激靈。
“王真人,你這是……”
“沒事,沒事!蔽覕[了擺手,收斂表情。
我只是覺得有些諷刺,辛苦了一夜,斬殺的是柳智,而且是柳智本人,壓根就傷得幕后真兇的分毫。
柳智這個苦命人就這么平白無故丟了性命,太荒誕了。
“走吧!蔽冶砬槟,看著逐漸展露光芒的天空。
“去哪?”龐大同問道。
“回去吧。”
此時只能寥寥而終,沒有答案,沒人知道“它”是什么,包括死去的柳智。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只要我還活著,這個麻煩就會存在,它們會繼續(xù)找上門來。
讓我感到畏懼的是,“它”到底是何方神圣,沒有名字,沒有形態(tài),什么都沒有,卻能輕而易舉,悄無聲息地控制著一切。
這可比真實存在的面具黨還要可怕。
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恐怕即便李儒湘這尊元嬰大能,也沒有這般神通。
“柳兄,我會銘記你的話,修行路上,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