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頓時拉著她的手,笑呵呵地說道:“李嬸子,聽說你們家的薇丫頭今年十五了,還沒有成親。我們村里正家對她十分滿意,這不,托我過來探探你的口風。”
張媒婆趁亂擠了進來,“李嬸子,我是隔壁張家村的媒婆。我們村的首富長子,今年十七,很是心悅你們家薇丫頭。他們說了,只要薇丫頭愿意嫁過去,保證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過不完!”
劉媒婆也不甘落后,“你們這算什么!我是陳家村派過來的,他們村的陳秀才你知道吧?今天不過二十有二,便是秀才郎了,可謂前途不可限量。他娘親早就聽說了薇丫頭的賢名,托我過來說媒呢!你們家薇丫頭要是愿意嫁過去,將來還能當官夫人呢!”
“去!去!去!一邊去!一幫泥腿子,哪里配得上國色天香的薇丫頭?我是鎮(zhèn)上柳員外家派過來的,他們家的小公子生了一副好相貌,保證女子看到了都喜歡。薇丫頭要是愿意嫁到柳家,以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鳴,女才男貌,豈不是一樁美事?”錢媒婆說道。
“薇丫頭這么好的姑娘,自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們都別擠,咱們公平競爭!”
家里突然涌了這么多媒婆進來,李氏被砸得暈暈乎乎的,“這……這是咋回事啊!我們家薇丫頭,和我遠房侄子已經情投意合了。只不過我侄子最近去尋親了,不在家里。各位嬸子,你們是不是找錯了人了?”
“沒找錯人,要的就是你們家薇丫頭!小姑娘年紀輕輕,哪懂什么是喜歡。只怕她是沒有見過更好的男子,所以才被眼前的人迷惑了。”
“可不是嗎?瞧瞧我們剛才說的這些后生,哪一個不比你家侄子強?薇丫頭可以選擇的。
“反正他們還沒成婚,更沒有定親。薇丫頭還是自由身,選誰都成!”
李氏哪里見過這種陣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但做人的基本原則,她沒有忘記,依舊堅定地說道:“這可不成!我既然已經同意了薇丫頭和我家侄子的事,哪有再把她許配給別人的道理。這不是壞我們家薇丫頭的名聲,讓別人戳我們家的脊梁骨嗎?不成!不成!”
不管這些媒婆如何舌燦蓮花,李氏依然不松口,最后她們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夏白薇和李氏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誰知道接下來的幾天,依然有無數(shù)媒婆找上門來,十分熱絡地想替他們的主顧求娶夏白薇。
她還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差點就被嚇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一連好幾天,應付了這么多媒婆,夏白薇真的覺得疲憊不堪,但同時又很疑惑,“娘,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他們不是都覺得我跟劉家有過婚約,名聲不好,沒一個上門給我說親的嗎?”
要不然,當初李氏也不會覺得她嫁不出去,差點愁得白了頭。
為什么現(xiàn)在,這些人都像瘋了一樣想娶她?
李氏拉著夏白薇的手,笑呵呵地說道:“我女兒這么優(yōu)秀,有人求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不過最近來家里的媒婆,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確實有些夸張!
放眼整個夏家村,這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情況。
這個疑惑,很快就有人幫她們解開了。
“李嬸子,薇丫頭,你們都在家呢!卞X氏手上提著一籃子雞蛋,笑呵呵地走了進來,“家里養(yǎng)的母雞,最近下了不少蛋,剛好可以給薇丫頭補補身子。”
錢氏是村長夫人,村里的這些婦人平時跟她相處時,都覺得有些拘謹。
李氏也不例外,惶恐地問道:“什么風把您吹到這里來了?”
錢氏將雞蛋遞過去,笑呵呵地說道:“沒啥,就是想過來看看薇丫頭?磩偛庞钟泻脦讉媒人,從你們家出去了。李嬸子,薇丫頭,你們是不是都特別好奇這是怎么回事?”
夏白薇的眉頭微微皺起,“愿聞其詳!
錢氏笑道:“雖然我們有意低調,但修路畢竟是大事,還是在這十里八鄉(xiāng)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你們家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待字閨中,不僅能干,還心地善良。這條路,就是薇丫頭捐助修建的。而且東邊山頭正在修的那座茶莊,也是你們家的產業(yè)!
“像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大家當然想娶回家。所以啊,我早就說過了,薇丫頭是個有福氣的。這不,你們看,現(xiàn)在什么樣的人家她挑不得?”
夏白薇的嘴角突然抽了抽,沒想到是這么一回事,“嬸子,麻煩你幫我放話出去,就說我已經定親了!
“啊?”錢氏有些吃驚,“你和你表哥的事,不是口頭上約定的嗎,真的要這么認真?這樣一來,你可就沒有別的選擇了。而且你表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這話如果放出去,對你將來找婆家可不好。”
夏白薇面無表情地說道:“錢嬸子,我已經認定了表哥,不管他什么時候回來我都等他。所以請你幫我這個忙吧,不要讓那些媒婆再來打擾我了!
見夏白薇如此堅定,錢氏只能點頭,“唉,那好吧!
李氏拿了幾條剛從池塘里撈上來的銀魚當回禮,送走了錢氏。她望著夏白薇搖了搖頭,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是個死心眼的。不過娘也看得出來,墨染是個好孩子,將來會好好待你的!
想起那個男人,夏白薇心中也升起了一陣甜蜜,“娘,別說我,你不也是一樣嗎?當年爹一窮二白,你還是不離不棄地和他在一起!
想起亡夫,李氏多了幾分惆悵,“是啊。一轉眼,你爹也去了快四年了。他要是還在,看著現(xiàn)在這份家業(yè),該有多高興。
京中,靖王府。
忙到深夜,總算將今天的公務處理完了。
簫塵躺在椅子上,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那個丫頭靈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