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童思雨私自行動，老證人猝然長逝

走了一夜的山路，童思雨來到鎮(zhèn)上的出租屋里，感覺自己的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往床上一躺，似乎就能睡著。看了眼手機，手機電量過低自動關(guān)機了。拿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折騰了一晚上，童思雨倒頭就睡，或許是太累了，她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童思雨從夢中驚醒之后，抬起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已經(jīng)日上三竿。

肚子餓得咕咕叫，頭疼欲裂。

童思雨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趕緊趿拉著拖鞋去梳洗一番，然后一邊刷牙一邊打開手機。一條短信彈了出來，童思雨很快點擊查看，然后瞪大雙眼，瞬間被石化。

她趕緊漱口，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越看這條信息，童思雨的心情越是激動，以至于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掉下來。

她顫抖著將這條信息保存下來，然后導出了電話號碼，快速撥過去，但是卻聽到磁性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在反復撥打幾次之后，童思雨擦干凈眼淚。

按照短信里說的，童思雨來到了轄區(qū)派出所。

此時已經(jīng)到了中午下班時間，聽說童思雨要來報案，值班的協(xié)警小張把她帶到了問話室。

隨后協(xié)警師傅王姓民警也走了過來。坐在對面，用異樣的眼光審視了一下童思雨，然后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了錄像設備。

作為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小鎮(zhèn)，在警民聯(lián)動的作用下，再加上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持續(xù)開展，近年來，這里看起來一片和諧，甚至是鄰里之間因為瑣事引發(fā)的矛盾都很少。

聽童思雨說自己的孩子丟了，接警的工作人員十分重視。但是，當他們聽完了童思雨的口述之后，倆人不僅倒抽了一口涼氣。

尤其是那名年輕的協(xié)警小張，表情異常憤怒，直接拍案而起，“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狠毒之人，童女士，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在一旁的王姓警察輕輕地干咳了一下，伸手拉了拉小張的衣服：“小張，在事情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咱們不好妄下結(jié)論，一切要深入調(diào)查才有發(fā)言權(quán)呀！”

協(xié)警小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出了話，作為執(zhí)法人員，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妄下結(jié)論是大忌。

重復坐下來，王姓警察繼續(xù)問話：“童女士，我們辦案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呀，你有人證或者其他的證據(jù)，比如，照片、錄音之類的！”

被這么一提醒，童思雨猛然抬起頭，眼神也明亮了很多，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趕緊說道：“我有，我有！”說著，她拿出手機，放到了問話室的桌面上，還說了孩子里棺材里只有女孩衣服之類的事情。

童思雨在面前的報案說明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按下了自己的手印之后，小心翼翼地問道：“警官，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能有結(jié)果呀！”

“這……”負責記錄的輔警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轉(zhuǎn)頭看向了負責帶教自己的警察。

“童女士！是這樣，按照正常的流程，我們要首先對你提供的信息核實，尤其是這條短信的可信程度！再有就是你說的人證，我們也會安排人員進行走訪！”這名警察擁有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他不相信空穴來風，但是也不相信單方面的說辭。

這幾年，利用短信詐騙的案子太多了，他必須等鑒定結(jié)果出來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整理好資料以后，王姓警察看了看意料憔悴的童思雨，從小張擺擺手說：“你去給童女士的家屬聯(lián)系一下，把人接走！”

童思雨一聽，驚慌失措了一下，趕緊起身道：“警察叔叔，我自己能回去，就別麻煩你們了！”

看著童思雨匆匆離去的童思雨，王姓警察趕緊拿出手機對著自己照了照，然后轉(zhuǎn)頭問徒弟：“警察叔叔，我有那么老嗎？”

徒弟小張忍俊不禁，強忍著恭維道：“師父，您是最帥，最年輕的那一個！別聽那小丫頭片子的！”

“這還差不多！”王姓警察從徒弟這里刷了一波的存在感，伸了伸懶腰說道：“咱們得趕緊去跟局長匯報這件事情呀！拐賣孩子，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呀！”

按照警察的要求，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作為報案人，童思雨必須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并且暫時不能離開鎮(zhèn)上。

從派出所出來，童思雨這才有了饑腸轆轆的感覺，就走到了常去的那家拉面館。

這家拉面館的師傅她還算比較熟悉，之前跟杜明遠在鎮(zhèn)上處夜市的時候，經(jīng)常見面。

童思雨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下來。

“老規(guī)矩？”拉面師傅抬頭看了一眼童思雨，用力地扯著一團面，在案板上摔打著。

“老規(guī)矩！”童思雨輕聲回答。

小碗拉面，多放蔥花、不放辣！剛出鍋的拉面放在面前，升騰起一股淡淡的霧氣，眼前的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童思雨吃完了拉面并沒有急于回去，反正回去空蕩蕩的房間也只有自己一人，倒不如在這里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小鎮(zhèn)不算繁華，但是在這條小街上卻總能流露出人間煙火的氣息。

“你是不是跟明遠吵架了呀！”拉面師傅看童思雨一人在發(fā)呆說道：“明遠兄弟可是一個好人呀，你們有什么話說開了就好！我們在一起擺攤好幾年了！再說，當年可是他救了你呀！”

拉面師傅是一片好意！童思雨也沒打算責怪他，只好搪塞道：“我沒跟他吵架，您放心吧！”

“那這段時間咋沒看見明遠兄弟出攤呀！”

“家里發(fā)生了點事情，您放心吧，處理好家里的事情，他會來的！”

“哦！”拉面師傅如釋重負，一邊解下系在腰間的圍裙，一邊大聲說：“姑娘，明遠是個好人呀，要好好珍惜！”

童思雨沒有轉(zhuǎn)身，徑直向前走去，然后伸出了一個OK的手勢，眼淚卻忍不住地流下來。

她不禁在心里打了一個問號，杜明遠真的是好人嗎？

童思雨繞開了派出所，并沒有回到出租屋等消息，雖然已經(jīng)報案了，但她一刻都等不及。他還要再回井泉村一問究竟。

之前僅僅是老婆婆的幾句話，杜家人咬死不認，童思雨沒有辦法。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短信證明自己的孩子還活著，她一定要從杜家人的口中得到孩子的消息，并把孩子找回來。

算下來，孩子已經(jīng)離開媽媽第八天了，他才一歲多一點，吃的怎么樣？穿的怎么樣？有沒有人關(guān)心他？

這些問題如同一根根麥芒一樣，扎在童思雨的心上，讓她寢食難安，坐立不寧。所以她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自己的兒子。

童思雨火急火燎趕到井泉村的時候，一片寧靜，大山隔開了外界的喧囂，似乎這里是被上帝遺棄的角落。

山村總是這樣，夜晚來得早，白天來的遲。盡管剛到午后十分，整個村子就顯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童思雨來到家門口的位置，猶豫了很久，本能地想要叫開門，無意間回頭卻發(fā)現(xiàn)對面老奶奶的家的門敞開著。

童思雨心生疑惑，快步走過去，院子雖然不大，但也收拾得干干凈凈。

見有人進來，院子中的酸棗樹上，一群停留了很久的烏鴉，呱呱地叫了幾聲，迅速飛走。

刺耳的鳴叫，以及突如其來的翅膀撲簌聲嚇了童思雨一跳，看到遠遠飛走的烏鴉群，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房間的門也沒有關(guān)，屋的燈還亮著，老式掛鐘的鐘擺呱嗒呱嗒地晃動著，但是時間卻如同靜止了一般。

童思雨鼓起勇氣站在門口輕聲喊道：“奶奶，您在家嗎？”

沒有回應，童思雨鼓起勇氣探進去半個腦袋，隱約看見老奶奶斜著身子靠在椅子上，一陣風吹過，凌亂了她花白的頭發(fā)。

她是如此安詳，雙眼微閉，額頭上的皺紋也舒展了很多，乍一看仿佛一夜之間年輕了很多歲。

“奶奶！”童思雨一邊喊著，一邊走到老奶奶身邊，輕輕地一碰，老奶奶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下可把童思雨嚇壞了，趕緊去攙扶，但是一碰到老奶奶的手，她趕緊后退了幾步，后背一陣發(fā)涼，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