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雙眼眸,宛如極寒之地的冰晶雕刻而成,不帶絲毫的情感,整個(gè)人,徹底變了,仿佛,這世間于她而言,只是無盡的漠然。
那種冷漠,是刻進(jìn)骨子里,融于心血之中的。
她對世間的一切漠然以對,唯獨(dú)看向牧龍時(shí),宛若冰晶的眸中,才會泛起幾絲波瀾,卻似乎再也不會笑,無論是眼睛,還是唇角……
隨著那一段記憶的融合,往日的君傾月,像是被徹底埋葬。
她不會笑,也不會再哭,因?yàn)椋,是沒有眼淚的。
望著這樣的君傾月,牧龍的內(nèi)心,在隱隱作痛,只是,這終究是她的選擇,選擇去面對自己的曾經(jīng)。
“你會怪我么?”君傾月望著牧龍,問道。
牧龍微微搖頭:“不會,我只是不知,我將你這段記憶拿回,是對是錯(cuò)?”
聽聞這話,君傾月盯著牧龍?jiān)S久,才說了一句:“或許,這人間沒有對錯(cuò)。”
而后,她看向問神峰,說道:“我已入魔道,不再是天墟門人,今日便會離開!
這語氣雖然平靜,但總讓人覺得其中帶著悵然。
聽到這時(shí),牧龍已然明白君傾月的意思:“我是問神峰的大師兄,我離開天墟時(shí),會帶著她們一起離開!
“好!”君傾月又看了一眼問神峰,只說了一個(gè)字。
“我要走了。”她又道。
“世間茫茫,你要去何處,至少該給我個(gè)音信。”牧龍道。
然而,君傾月卻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也不知!
不過這迷茫極為短暫,瞬間便消散無蹤,她的神色也變得極為堅(jiān)決,“但我知道,我最終會去那個(gè)地方,要一個(gè)答案!
這是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執(zhí)念。
她說完,最后看了牧龍一眼,而后轉(zhuǎn)過身,一步踏出,身影已在虛空之上,白衣勝雪,不沾人間纖塵,卻是透著無盡的冷清。
在她駐足虛空的那一瞬,牧龍聽到她發(fā)出一聲呢喃:“倘若人間再相逢……”這話僅僅只有開頭,而后似乎欲言又止。
“倘若人間再相逢,便如何?”牧龍追問。
只是,他最終也沒有聽到君傾月的回答。
她的身影,一直踏向遠(yuǎn)方的虛空,在那茫茫天際,變得渺茫如塵,最終完全消失。
即便如此,牧龍依舊凝望著她離去的那片虛空,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
“我要將問神峰搬回寒州!蹦笼堈f完這一句,也不管青玄子是否同意,直接朝著問神峰而去。
青玄子一聲嘆息,卻也不曾多言,他知道,即便他不同意,也沒有任何意義,如今,天墟道宗,擋不住牧龍的步伐。
等牧龍來到問神峰時(shí),蘭馨等人已然在那里等候,先前,道宗之中發(fā)生的一切,他們也看在眼中。
“大師兄!”眾侍女齊齊行禮。
“起來吧!
“師尊已然離去,從今往后,你們可隨我入寒州,我會將這問神峰也帶走!”
眾侍女聞言,盡皆哭泣。
“一入問神峰,此生不悔!”
“那便動身吧!蹦笼垚澣灰粐@,只恨事實(shí)難料。
來時(shí)還是天墟門人,去時(shí)已是叛逆之名。
原本許久未見,心中牽念,最終等來地,不過一場別離……
牧龍,帶著問神峰眾人離開了。
敖洪與白戮,將問神峰拔地升天,順勢帶走,未曾遺落一草一木,一沙一石。
從此,天墟道宗只剩七十一峰,寒州又多了一座山,卻被牧龍以無數(shù)陣法封禁。
“你若不歸,問神峰,永不出世!”峰前,牧龍做完一切,轉(zhuǎn)身離去。
他的身后,隔著無盡的陣法,問神峰中的一切,宛如陷入沉睡一般,永遠(yuǎn)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