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出去了,仙冢已經(jīng)在坍塌了!倍砒Q提醒道。
仙冢坍塌速度越來越快。
就剛才那功夫,周圍已經(jīng)下了不少落石,墻壁上青面獠牙,手拿大刀的武將面上滿是裂痕,威風(fēng)凜凜的刀都碎了,往下掉。
砸了幾顆到洛婉清身邊,被一條紅綾擊碎了。
搖曳的紅綾一圈圈環(huán)繞在她身邊,像水一樣流動。
后面的碎石,再難近身。
時鏡躲開朝她砸落下的石頭,借劍而行,裙擺在風(fēng)中飄揚舞動。
行到一半時,她卻忽然想起。
容卿還在后面。
于是時鏡扭回頭看,可不久前還在那片湖泊邊上的白衣青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了蹤跡。
那片依靠魂力而生的湖,靈力散盡后也干涸了,徒留個干巴巴的坑。
一行人御劍而行,待快要飛出仙冢的時候。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怒嚎。
音波里劇烈的靈壓,一圈圈擴(kuò)散。
其實并沒有正中他們,但余波都震得他們差點掉下去。
龐大的氣機(jī)從仙冢里煥發(fā)出來。
時鏡一開始以為,是里面沉睡的那些個仙宮之主,在發(fā)覺蓄魂池被人毀掉后,連家也被拆了,所以怒了要找他們算賬。
但后來她發(fā)現(xiàn),不是里面有什么要出來了。
而是這陵墓本身。
氣機(jī)是從陵墓內(nèi)散發(fā)而出的,而這股氣機(jī)與活人無異。
換句話來說,這座仙冢本身就是活的。
一只木手毫無預(yù)兆地伸向時鏡。
甚至都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現(xiàn)的,突然就在時鏡身后,森綠的手上布滿青苔,散發(fā)著馥郁生氣。
“小師妹,抓。 甭逋袂宓募t綾唰地伸了過來,艷麗無比。
時鏡抓住紅綾,身子在半空中一甩,擺脫掉木手。
但那東西明顯不死心。
一堆藤條齊刷刷往她的方向甩動,被時鏡紛紛斬斷,只是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而且源源不斷。
洛婉清幫時鏡處理藤條的間隙中,焦急插話:“這些藤條太多了,砍也砍不完,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杜鳴丟出兩道火符。
熾熱地火焰對那些藤條,傷害力十分有限。
甚至粗一點的都燒不斷,頂多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燒黑痕跡。
時鏡果斷決定:“先離開再說!
幾人不再執(zhí)著跟藤條纏斗,加緊速度往外沖。
無數(shù)地藤條追在身后。
差一點就要碰到他們了,好在最后時刻,時鏡他們沖出了仙冢。
仙冢外等候著不少仙門弟子。
他們不敢踏進(jìn)這等兇地,便只好在外面等他們出來,本來時鏡一行人進(jìn)去這么久,都沒有消息,他們已經(jīng)快不抱希望了地。
現(xiàn)在看到他們出來,自然是喜不自勝。
“他們出來了,太好了!”
“仙冢坍塌……我本來還以為他們也會被埋藏其中呢,人沒事就行。”
邀月跟楚寒衣匆忙上前,臉上都是毫不作偽的擔(dān)憂,“時道友,你們在里面沒碰到什么危險吧?”
楚寒衣遲疑地看著還在坍塌的仙冢。
“原本看到仙冢坍塌,我是想要進(jìn)去救你們的,但是我發(fā)現(xiàn),這陵墓在你們進(jìn)去后,好像就不許別人再進(jìn)入了。”
他當(dāng)時就被一層看不見的禁制攔住了。
那禁制很強(qiáng)大。
楚寒衣叫了幾個修為高的底子,跟自己一起試圖沖破這禁制,都做不到,還差點反彈讓他們受了傷。
青年的衣裳上沾著少許血漬,時鏡看得分明,應(yīng)當(dāng)便是他們強(qiáng)行闖入時受的傷。
她把仙冢里發(fā)生的,與他們說了一遍。
當(dāng)然沒有說海皇。
凝光的事在上界都是秘辛,她現(xiàn)在還只有殘魂,脆弱不堪,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利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
楚寒衣聽得微微一怔。
正好仙冢傳來悠遠(yuǎn)尖銳的長嘯,眾人紛紛投目注視。
而仙冢就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中,化成了個巨人,炯炯有神的雙眼大如銅鈴,從云端上俯瞰而下。
雖然沒有先前魔神蒼擎那樣的壓迫感,但也足夠在人心上,狠狠敲一記。
“仙冢竟然是活的……怎么可能!币幻硎苤貍牡茏余统恋捻永锉M是不可置信,還隱隱有絕望。
一波接著一波的來。
莫非是天意要他們葬身此城不可?
頂天立地的巨人俯視著腳下的眾修士,
在他眼里,即使是楚寒衣跟邀月這等,能被譽(yù)為仙門中最杰出的少年英才,也不過只是渺小的螻蟻。
只需跺跺腳,便能叫他們灰飛煙滅。
自然就不會將他們視作平等看待。
“螻蟻仙門背信棄義,數(shù)千年前,你們不過是朝生暮死的凡人,我等眾仙抬手便可捏死,是你們苦苦哀求,才求得上界憐憫賜法!
仙冢化成的人形不屑道:“如今卻反過來背叛上界眾仙,阻礙我等重回世間,你們?nèi)俗蹇墒且硹壟f約?”
沉悶的話語從頭頂上傳來,宛若鐘聲響徹云霄。
震得許多仙門弟子捂耳哀嚎。
時鏡親見一個不久前還好好的弟子,轉(zhuǎn)眼間就被震得七竅流血,哀嚎不斷:“我的耳……什么都聽不見了。”
“為什么會這樣?”
楚寒衣等人的眉毛緊擰成結(jié)。
這些都是他們的同道。
親眼看見昔日道友,變成這般模樣,他們心里怎么可能會好受。
而那個質(zhì)問他們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口口聲聲說著上界施恩于他們,可根本不把他們的死活,放在眼里。
向來淡泊的楚寒衣手背青筋凸起,怒火噴張,“簡直欺人太甚!
邀月黛眉微蹙,顯然也對上界的做法看不慣。
而蓬萊仙門弟子都難得見他們大師兄,更是氣成這樣。
要知道他們楚師兄,向來脾氣都很好。
即便門中有再混不吝得弟子,他也最多只是訓(xùn)斥一兩句便罷,說完還是會悉心教導(dǎo),把人帶回正道,這般怒發(fā)沖冠真是極少見。
見周圍不少弟子都七竅出血,時鏡直接布了層禁制。
禁制主要是商旻白來的。
只是借用了她的神識之力,加固了禁制。
禁制打開后,弟子們的狀況總算是好了些。
他們茫然地四處張望,看到時鏡布的禁制,紛紛對她抱以感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