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的官司還是戚大律師親自負責(zé),就是消息放出去也足夠那些人掂量掂量了!
“我沒事!蹦侥钔碇浪@是擔心自己。
賀東辰和秦玥為賀姝唯奔走的事不可能瞞得住她。
所以她才提前告知,可又擔心她會介意。
“在我要出版《心》開始,我跟她的母女情分就已經(jīng)盡了。”
慕念晚輕輕的笑了下,她看向林詡的眼神純粹又簡單,“他們要做什么是他們的事,跟我無關(guān)。”
林詡看了她好一會。
一個人要被傷到什么樣才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林詡過去,摸摸她的頭:“放心,有哥哥疼你,他們那些我們還不想要了!
慕念晚聞言一笑,搖搖頭,“我真的沒事!
林詡也就正經(jīng)了那么一會,然后又跟沒骨頭一樣攤在椅子上,換了個話題,直到陳玄過來,這才離開。
當天晚上——晚上十點多季亦辰還在公司。
曹旭從外面進來,他看著從醫(yī)院回來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老板,想到不久前查到的消息,有些猶豫。
“查到了?”看到曹旭,季亦辰掐滅手里的香煙。
有一年季亦辰抽煙很兇,一天要兩包,但有一天他卻突然說要戒煙,從此以后他就再沒有碰過。
再見他碰,這是曹旭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第一次見他抽煙。
見他沒回答,而是盯著自己手里的香煙,季亦辰?jīng)]什么表情的擱在指尖揉捏,“曹旭。”
低低的一聲,拉回他的神智。
“抱歉,先生!辈苄窳⒖痰皖^垂眸,語態(tài)恭敬。
季亦辰對此并不在意,只是問道:“查到了什么?”
“是慕小姐讓林先生幫忙辦理移民的手續(xù)!
季亦辰手指尖粘了些煙絲,他摩挲的指尖頓住,微微垂下的眉眼下是一片冷寂,未曾道出只言片語。
曹旭不太理解,“先生,這件事不是一直都在您在幫慕小姐處理嗎?而且也沒聽她提出交給別人!
讓他們幫忙的時候又拜托其他人,慕小姐這是要做什么?
季亦辰?jīng)]說話,但本就深邃的眉眼像是突然被人潑了墨汁一般,黑沉的完全窺探不出半點情緒。
曹旭知道,這是老板動怒的神情。
他越是生氣,表情就越鎮(zhèn)定,可眼神卻會更深。
慕小姐瞞著老板讓別人辦理移民的事,難道慕小姐是想……
想到慕小姐這是打算等這件事解決以后不跟老板離開,曹旭瞳孔震了下。
“老板,需要我讓人去……”
“不用。”不等曹旭說完,季亦辰斷然出聲拒絕。
他可以阻攔查探一次,但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只出現(xiàn)一次。
只要她的心不在自己這里,那么以后她依舊會離開。
季亦辰微微瞇眸,須臾他突然低冷的道:“曹旭,幫我定一張去蓉城的機票!
蓉城,那里不是……
曹旭臉色大變,“先生……”
“去辦!睂⒅讣庾詈笠稽c煙絲剝落,季亦辰沉聲命令。
之后的幾天,慕念晚都是陳玄和暖言輪流在醫(yī)院照看她。
有關(guān)案件進展也十分順利。
賀東辰已經(jīng)提交了不對外公開審理。
不過并未被受理。
對此慕念晚倒無所謂。
只要賀姝唯能夠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其他的她都不在意了。
轉(zhuǎn)眼一個星期過去。
慕念晚傷口恢復(fù)得不錯。
開庭的日子也定了。
慕念晚作為證人和被害人要出席庭審。
霍靳深本意是想不想她出席,但慕念晚堅持。
這個時候霍靳深已經(jīng)不大會勉強她,只是要出庭可以,不過要住院修養(yǎng)到開庭那天。
慕念晚也想在最短的時間讓身體恢復(fù)到更好的程度。
顯然,在醫(yī)院是最好的選擇。
她答應(yīng)了。
中間戚呈均來過一次,簡單的同她談了些跟案件有關(guān)的事情。
然后告訴她上庭時她該怎么說可以讓賀姝唯得到最大程度的懲罰。
慕念晚卻聽得有些恍惚。
事情已經(jīng)接近尾聲,這說明她可以為夭夭的做的事也算是完成。
談不上救贖,但也沒有完成心愿的坦然。
心情反倒有些復(fù)雜。
說不上來的復(fù)雜。
可這份復(fù)雜在開庭前一天,賀東辰和秦玥的到來后她明白了。
秦玥來的那天是陰天天氣預(yù)報說有陣雨,但天空除了灰蒙蒙外,大雨遲遲未來。
天氣悶熱,莫名的讓人的心情也變得燥熱。
看到兩人,慕念晚意外的沒有震驚,反倒像是早已預(yù)料到他們會來一樣。
迎上她沉靜而沒有一絲波瀾的眸子,賀東辰的目光頓了下,微微垂下的眼瞼下是深沉的痛。
秦玥比她最后一次見她時要瘦了不少,精神狀態(tài)也很差。
人好像也很虛弱,要依靠著賀東辰才能站穩(wěn)。
眼睛是紅的,來時應(yīng)該是哭過。
再次見面,來時想好的說辭在看到慕念晚后,秦玥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就只是看著,然后眼眶跟著紅了。
慕念晚目睹,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糟糕。
她皺著眉,冷聲開口,“賀先生,如果沒事還煩請你們離開,我需要靜養(yǎng)!
“晚晚!甭犓_口就是趕她走,秦玥心底一陣抽疼。
可也逼得她不得不開口。
“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的錯,你有什么怨氣能不能沖著媽媽來。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你的姐姐啊!
秦玥哀求,“晚晚,你要怎么才肯放過你姐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本要克制的眼淚在這番話后再也無法控制的落下。
看著那滑落的淚水,秦玥本就是美麗的女人,就算這段時間人變得憔悴,可這反倒削減了往日的干練與強勢,多了幾分柔軟,讓人目睹只想憐愛。
但這些落在慕念晚的眼底卻只有諷刺。
她靠坐在病床上,手恰好落在還未痊愈的傷口上,分明快要拆線,可慕念晚卻覺得那里像是再度被人刺了一刀一樣。
她忽然低低的笑了聲,看向秦玥的目光諷刺又涼薄,“是不是會喊疼的孩子才有糖吃?”
秦玥被問的一愣。
慕念晚無視她此刻的神情又道:“不會喊疼的孩子不是她不疼,只是她不想讓她在乎的人在聽到她說疼后心疼!
“我一直覺得,就算你跟爸爸感情再不好,可我畢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對我的不喜歡只是遷怒,時間或許可以讓你意識到自己的錯。”
她淡淡的搖頭,“可我發(fā)現(xiàn),原來錯得最離譜的那個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