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川瞳孔驟然一縮,男人猝然回頭,那雙如融入黑夜的眸死死的盯住寧思卿。冰冷狠戾的像是要將人拖入無盡深淵。
寧思卿拽著他的手下意識的就松開了。
寒意從背脊冒出,她怔怔的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忽然突兀的笑了,“你,相信她!”
手指著慕念晚,寧思卿凄厲的又大聲質問,“你相信她?”
所有的優(yōu)雅知性在這一刻全然失去,她就像是被刺激過頭的瘋子。
看著深愛多年的男人低低的笑,面容蒼白又扭曲。
“當初,藍夭夭出事她為了阻攔靳深跟小唯復合就說小唯買兇殺人,現(xiàn)在我又阻擋她的路所以她就又污蔑我買兇奪子!
“顧寒川,這個女人有多恨我們,需要我跟你說明嗎?”
“她就是個瘋子,一個見不得別人好的瘋子!闭f完,她又看向沉默的霍靳深,“她真的就這么好嗎?讓你為了她不惜收買醫(yī)生說假話給我潑臟水?”
所有鏡頭再次對準了慕念晚。
她所道出的事情記者們并不知情。
當初有關藍夭夭的事情是被刻意隱瞞了的。
不過寧思卿所提的慕念晚污蔑賀姝唯買兇殺人這事曾很短的時間內在圈內流傳過。
但很快這傳言就消失了,之后再有人追問沒一人說知道。
再之后,慕念晚的案子開庭她認罪伏法,所有的事情也跟隨著她坐牢而不了了之。
大家也只當是個小道消息一聽而過。
沒想到真的確有其事。
“慕小姐,寧小姐說的是真的?您當初為了阻止霍先生跟賀小姐復合真的有污蔑她買兇殺人?”
無論賀姝唯說什么,慕念晚情緒始終沒多大的波動。
就算重提過往,喚醒的也不過是那些還來不及發(fā)泄的恨。
而鏡頭外的各處,亦是一片嘩然。
賀姝唯低低一笑,低頭摩挲著手腕的寶石手鏈,從記者會召開開始她就一直觀看直播,她就知道思卿要想把孩子奪走不會那么順利。
抬眸看向馮喬,“人藏好了嗎?”
“放心,絕對找不到的!瘪T喬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目光也筆直的落在屏幕上。
馮喬面上看著平靜,可內心卻有些心緒不寧。
沒想到霍先生竟然為了慕念晚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公然聯(lián)系醫(yī)院讓醫(yī)生撒謊。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
或許,她們真的會輸?shù)囊粩⊥康兀?br>
斂了斂情緒,馮喬繼續(xù)關注事情進展。
而德雅醫(yī)院現(xiàn)場——“所以這慕念晚是個慣犯,為了自己的目的撒謊欺騙都是信手拈來的事!
“原來早有前科。看來這孰真孰假還真有些說不定了!
“當初有一段時間霍先生跟賀小姐好像是走得挺近的,好像霍先生還幾次為救賀小姐受傷,外界都在傳兩人復合,不久之后就沒了消息,看來也是這慕念晚在背后動的手腳!
“你們忘了,在這慕念晚出獄之前,不一直都是賀小姐在霍先生身邊,她一出來就不見賀小姐的身影了,還拍一樣的片子,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她就是沖著賀小姐來的!
“也得虧那賀小姐脾氣好,這么被欺負也沒見她出來說半句委屈!
“只是這慕念晚到底給霍先生灌了什么迷湯,讓他這么為她?”
如果說過去霍靳深為慕念晚所作所為有多情深,那么此刻他所說的一切給大眾的信任就要降低多少。
一個為愛癡迷的男人,而且還是有權有勢的男人,利用自己的權勢收買人撒謊污蔑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寧思卿往底下一看,見到人群里的洪靜。
兩人快速的交換一個眼神,瞬間寧思卿一顆心徹底的踏實了下來。
靜姐在這里,就表示她來的路上收到的有關那名囚犯不見的是事實。
不管靳深有沒有從他嘴里掏出什么信息,他對慕念晚的深情人設已經(jīng)讓他的話大失可信度。
思及此,寧思卿深吸一口氣。
“那個孩子想必大家都看到過,眉眼跟我未婚夫有多像大家心底有數(shù),因為懷疑我才讓人暗中去做的DNA比對,也是怕弄錯,畢竟這世界上有陌生的兩個人長得像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知道是未婚夫的孩子我也震驚,至于為什么要幫忙奪回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與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我沒慕小姐那么多彎彎繞繞!
“我只是單純的因為愛,我愛我的未婚夫,也同情那個很早就失去母親的孩子。”
“或許靳深跟慕小姐可以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庭,但他們再多的愛也無法替代親生父親的愛!
“更何況當我得知慕小姐對我跟我未婚夫仍抱有敵意,還想利用這個孩子來報復我們之后,我更不可能任由這個孩子繼續(xù)留在她身邊!
寧思卿果真是大影后,直接將所有矛盾全都推到慕念晚身上。
就連霍靳深都一并被她拉下水。
她本不想這樣,是他們逼的。
寧思卿看向慕念晚,“慕念晚,你想對我們做什么,我都無所謂,但你不該利用一個孩子來達成你的目的!
“之前只覺得她這人長得漂亮,經(jīng)歷家族起伏,人生起伏所以有些怨懟該理解。但喪盡天良的利用孩子那就太惡心了!
“我看她八成是坐牢坐瘋了!
“就是,也不知道霍先生怎么想的,放著賀小姐那樣優(yōu)秀的不要,要這么個蛇蝎心腸的。如果那孩子真是……也是她好朋友的孩子,利用時她就不會心慌嗎?”
底下議論紛紛。
洪靜覺得她帶來的人或許都不用上場。
呵……
極細微的一聲輕笑,本該淹沒在這眾多議論當中。
可偏生寧思卿聽到了,底下的許多記者和圍觀的群眾也聽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就看了過去。
只見男人抬手理了下整潔干凈的袖口,還頗有閑情雅致的替慕念晚撥開頰邊的碎發(fā)。
薄削的唇勾著,雅致的眉眼挑著痞邪的弧度,他看向寧思卿輕笑。
“給我身上潑臟水?思卿,”他喚得親昵,眉眼卻覆著冰爽,“三年沒見,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