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最安靜的要屬顧寒川。
無論是霍靳深說的鑒定結果是假的還是寧思卿后來那一番的抹黑,好像都能激起這個男人半點的情緒。
就好像他是半途被人強拉過來看戲一樣。
又覺得這戲份著實無聊些,礙于朋友面子不好直接走,所以就當?shù)袼芤话愕恼驹谀抢铩?br>
“霍先生傳言顧先生于您曾有救命之恩,你這樣做不會寢食難安嗎?”
“還是說兄弟于你來說也比不過一個女人?”
聞言,一直云淡風輕的霍靳深猝然揚了下眉頭,目光漫不經(jīng)心卻格外銳利的掃向那男記者。
四目相對,男人身上不可挑釁的威亞讓男記者背脊僵了下,捏著話筒掌心瞬間沁出一片汗珠,強忍著那股想要退縮的沖動。
慕念晚不清楚霍靳深到底要做什么,要不敢胡亂說。
只是當所有矛頭都對準他們時,忍不住看了霍靳深一眼。
霍靳深笑了聲,目光一一掃過眾人,這才開口,“秦逸,把人帶過來!
“好的,霍董!
一直候在旁邊秦逸立刻快步朝醫(yī)院里面走。
寧思卿就看著秦逸進去,緊張得不了。
很快秦逸就拽著一名身著白袍臉色蒼白的年輕男人過來。
寧思卿不認識,只是看白大褂應該是德雅的醫(yī)生。
又想到之前霍靳深說的,寧思卿面色一白,像是知道他今天為什么要弄這么大陣仗。
一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始終云淡風輕的男人,“霍靳深,你是不是瘋了?”
為了一個女人要做到這種地步。
霍靳深拉著慕念晚的手,面無表情的看向?qū)幩记,眉眼冷如寒霜,那眼神仿佛再說——我已經(jīng)給過你機會了。
寧思卿身型晃了晃。
那名醫(yī)生被帶眾多記者面前。
看了眼霍靳深,又很快害怕的別開目光。
“把你知道的都說給他們聽!
那醫(yī)生始終低垂著腦袋,像是不敢見人,雙手交纏在擱在身前,很緊張,所以說話的聲音都格外小。
但十幾個話筒全都堆在面前,再小也足以讓現(xiàn)場的所有人包括觀看直播的觀眾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
“我叫楊旭,德雅醫(yī)院檢驗科的醫(yī)生,四天前有人送來兩份樣本,要求做親子鑒定……”楊旭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也沒人催,聽他完整復述全部過程。
“……是她,”突然,楊旭抬頭,指向站在一旁的寧思卿,“她,她讓我無論結果怎么樣都要改成兩人是父子關系!
“你胡說!”寧思卿面色驟變,“我根本都沒見過你!
寧思卿緊咬著唇,忍住心頭的怒意,她扭過頭去看顧寒川,“寒川,沒有……我真的沒有!
“樣本是我讓靜姐送去的,我根本沒見過,是他污蔑我,寒川……”寧思卿緊張的去拉他。
顧寒川沒動,一雙冰冷的眸動了動,“他為什么要污蔑你?”
“我不知道!睂幩记鋼u頭,“我沒理由這樣做不是嗎?”
“你有!辈坏阮櫤ɑ貞侥钔淼雎。
她倚靠在霍靳深的身上,對比寧思卿的慌亂,這會的她倒顯得鎮(zhèn)定太多。
寧思卿如針戾眸陡然瞪向慕念晚。
慕念晚緩緩勾了勾嘴角,對比最初來這里的茫然,此刻的她淡定從容太多。
那一刻,寧思卿懵亂的腦子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這樣的場面格外熟悉,像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
是,確實經(jīng)歷過一次!
只是當時的主角不是她,可那一次卻也讓她元氣大傷。
那股害怕又涌了出來。
寧思卿死死的咬住唇才維持著她的冷靜,過了好一會,她突然笑了聲,“我有什么理由,你倒是說。俊
慕念晚拍拍霍靳深攬著自己的手,示意她松開。
霍靳深有些不高興,但也沒在這個時候忤她的意。
只是腳步會下意識的跟隨著她的動作。好像害怕隨時會有人傷害到她。
慕念晚不曾察覺身后男人的小心謹慎,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寧思卿身上。
有些事情她本不想這么早,她還有事情沒查清楚,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叮當?shù)闹饕狻?br>
“因為你害怕!
“怕?”寧思卿嗤笑的重復,“我為什么要怕?是誰的孩子又有什么可以讓我害怕的?”
慕念晚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不明,“當然是害怕孩子繼續(xù)留在我身邊,我跟霍靳深就會重新在一起,而如果我們重新在一起的話,你過去做過的那些骯臟事情也許就再也瞞不住了!
寧思卿腦袋嗡的一聲,雙手死死的掐住,雖然猜到了慕念晚已經(jīng)知曉了,可親耳聽到仍舊讓她心慌。
那個人沒跟她說,只有可能是……
余光瞥了眼從慕念晚開口后就保持沉默的霍靳深,寧思卿憤怒的無以復加。
他為了一個慕念晚,還真是連他們十幾年的友情都可以放棄。
她臉色有些控制不住的扭曲,“慕念晚你不要血口噴人,就算靳深喜歡你,你這般污蔑我,我也會告你誹謗的!
“是我污蔑還是真有其事,寧小姐應該很清楚!蹦侥钔碜旖禽p勾,帶著一絲諷刺,繼而看向一旁沉默的顧寒川,“顧寒川,你就不想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嗎?”
“又是驗DNA,又是為你奪子,我有多厭惡你們她就有多厭惡夭夭,如果那孩子真是夭夭的,她應該巴不得你這輩子都不要找到才對,怎么會主動告訴你?”
寧思卿聞言臉色又是一變,手死死的捏著自己的衣擺。
“寒川,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有遺憾而已。你該知道我有多愛你!彼奔钡慕忉尅
慕念晚看了眼,抬手撥了下自己垂落在前面的長發(fā),也不急著開口,只是安靜的望著顧寒川,好像就等著他主動詢問一樣。
顧寒川往前走了一步。
“寒川。”才動一半步,寧思卿已經(jīng)害怕的去拉他。
慕念晚故弄玄虛,大家都清楚卻又甘愿被她這樣牽著走。
顧寒川側眸掃了眼自己被寧思卿拽住的手腕,片刻在抬眸,“什么?”
那拽著他的手指猝然就用了力道,指甲都刺進了他的皮膚。
顧寒川仿佛不知道疼,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目光沉了幾度,“你到底想說什么?”
慕念晚看著寧思卿那張蒼白得好像都快失去血色的面龐,極為享受的幽幽開口,“當然是害怕讓你知道當初是她……”手指憤然指向渾身僵硬的寧思卿,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冒著你的名義買兇搶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