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還落了雨,天黑沉沉的,她捏著他的衣襟不許他走,著急之下,說出了她的心聲,說喜歡他,想要嫁給他,讓他不要走,不要走。
他好像是笑了吧?
總歸是摟緊了她,下巴蹭著她的額頭,礙事的面具已經(jīng)被她抬手給摘掉了,露出少年俊美的臉龐。
他的神色少見的溫柔,眼眸深情。
她摟著他,說是很難受,她哭著求他不要走,若是一定要走,可不可以把她也一起帶走。
她哭成這樣,可他的神色還是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將她攬得很緊。
他跟她說,“他會回來!
她恐嚇?biāo)吡瞬辉S回來,甚至說要嫁給別人。
他說了...若是他沒有回來,她便挑了一個喜歡的人嫁了吧。
夢里的她哭得好傷心,即便是夢,心口的疼痛無比加劇。
陷入夢境的沈湘歡攥著心口,張嘴大口呼吸。
夢里的雨一直在下。
他在跟她辭別。
她開始賭氣答應(yīng)了他,意識到他不是玩笑,又改了口,然后她拽著他,說不要嫁給別人,只想嫁給他。
若是他不回來,她就再也不會嫁人了。
她誰都不要,只想要嫁給他。
她死死拽著她的手,不允許他離開。
后面他的確沒有走了,抱著她,跟她說,他一定會回來。
還吻了吻她的發(fā)頂。
然后沈湘歡聽到了一句話,他說...最遲上元節(jié)。
有了這句話,她好像是被安撫住了,她忙不迭點頭,后面應(yīng)了在百年槐樹之下,讓他不要食言。
后面...他不在了。
她一個人在雨夜里哭得十分傷心。
翌日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許怔愣,下意識要尋找他的背影。
可是.....她也意識到,他是真的離開了。
原以為夢境會到這里結(jié)束,可誰知道夢境竟然還在持續(xù),夢中的她落水,請醫(yī)...一切無比快速的掠過。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夢到了關(guān)外,是魏翊奮起殺敵的畫面。
他好像是變了另外一個人,神色冷到令人心驚膽顫,沾上了血,好似索命的閻羅。
他渾身都是血,沈湘歡看得無比慌張,一時之間都分不清他身上的血究竟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了。
然后夢境又變了,她先是聽到了熙熙攘攘的聲音,沈湘歡很快就認出來了。
這是在......這是......
她起初還有些懷疑,竟然是在上元節(jié),是的...是很多年的上元節(jié)。
游離在夢境之外的她,看到了多年以前上元節(jié)的她...她往前面走。
帶著小丫鬟,似乎是冥冥注定她看到她自己穿梭在燈海當(dāng)中。
看到她十分愉悅,朝著百年槐樹之下走去。
游離在夢境之外的沈湘歡看到了那個男人,她驚鴻一瞥,記了許多年的男人的背影。
這一次,她看到了他的正臉。
是魏翊,他就是魏翊。
他的確回來了,他來應(yīng)約了,他沒有食言。
當(dāng)年在槐樹之下見到那個人不是江御林,而是他.....
就是他,沒有別人。
沈湘歡整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么為好。
她呆呆看著魏翊的臉蛋,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就一直在這邊佇立。
旁邊已經(jīng)有不少姑娘看到了他,他還是帶著面具的。
即便是遮掩了相貌,但是周身的氣度相當(dāng)不凡,周圍的人一直在偷看。
有想要上前攀談的,都被他周身的冷意嚇退。
沒有人敢嘗試。
沈湘歡頂頂看著他,他就在槐樹之下等著他。
沒有半點退卻的想法。
一直在等,就這么等著。
正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槐樹這邊忽然擠過來了好多人。
游離在外的沈湘歡看著不斷擠過來的人,看著還沒有過來的自己,慌得不成樣子。
可游離在外的她不過就是一片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著急。
好不容易,夢中的自己可算是擠到槐樹這邊了。
這時候......魏翊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她就往不遠處走,他側(cè)身看去。
與此同時,他摘下了面具。
就是這一抹身影,這模模糊糊的半張臉,她看得待在了原地。
可是這時候,人群越發(fā)擠了,是因為舞獅子的人過來了,沈湘歡眼睜睜看著她自己被擠到另外一邊, 然后魏翊也隨之離開。
游離在外沈湘歡很著急。
接下來的發(fā)展就跟她當(dāng)初見到的一模一樣。
等到舞獅的人過去之后,沈湘歡又見到了一個人,是江御林。
她錯認了。
他不是魏翊,可她卻以為他就是那個人。
畢竟真的相似。
那時候燈影綽約,沈湘歡也看得不清楚,他真的以為江御林就是魏翊。
問了他的家世,隨后才離開。
原來當(dāng)年就是這樣么?游離在外的沈湘歡看著夢中認錯人的自己歡歡喜喜走了過去。
面色前所未有的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