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相融,這說明了什么?納蘭峻碩不是皇上的兒子?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皇后的反應最是大。
“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兒子?一定是弄錯了!
皇上、蕊貴妃、太后三人皆看向納蘭峻碩,他們?nèi)说哪抗舛己苁菑碗s。
他們也覺得奇怪,明明納蘭峻碩那么像皇上,怎么會不是皇上的兒子?
真的是栓驗出了錯嗎?
蕊貴妃問皇上:“可以重來一次嗎?”
納蘭峻碩心里從震驚到平靜,再到震驚,他抬眸看向蕊貴妃,正好蕊貴妃看過來,她沖著他溫柔地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明明很是普通,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暖意。
這個女人,不管什么時候,都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皇上看向太醫(yī),不需要他開口說什么,太醫(yī)已經(jīng)動手了。
再一次檢驗,結果與之前一樣。
現(xiàn)在,誰還能說什么?
皇上怒不可遏,看向皇后的眼神就好像是看一個死人:“你可真是好啊,背叛朕,還把別人的兒子當朕的兒子,混淆皇室血脈,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兒子?他絕對是你的兒子。”皇后搖著頭后退,狀似癲狂。
她抬頭看太醫(yī),正好看到太醫(yī)的眼中有什么東西劃過。
那一剎那,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報應,報應……”
她這一生都是一個笑話,活著又還有什么意義?不過,她死了,所有對不起她的人,也都不要想好過。
她的視線掃過皇上,掃過蕊貴妃,掃過納蘭峻碩。
待到收回視線后,她低低地垂眸,將所有的情緒都給掩了起來。
然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撞墻自盡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一聲悶哼,納蘭峻碩才閃身上前將人接住。
“母后……”
鮮血自皇后的額頭上涌出來,很快就糊了她一臉。
她的頭昏昏沉沉,聽到納蘭峻碩的喊叫,皇后緩緩伸手去摸納蘭峻碩的臉,嘴巴微張,低聲道:“對不起……”
她的聲音太低,納蘭峻碩要湊到其唇邊才能聽得清楚。
他發(fā)現(xiàn)了皇后想要撫他臉的舉動,順勢去將就,可她的手終究是沒有放到他的臉上,便重新垂落下去,再也沒有了反應。
堂堂一國之后,就這樣自盡而亡,簡直出乎人意料。
不管是皇上,還是皇后,甚至是太后,都隱約覺著皇后有話沒說話,有事沒有交待清楚。
她之前說的那些,聽來是沒有問題,但細了想,還是會有很多矛盾的點。
御書房內(nèi),血腥氣蔓延,氛圍緊張。
納蘭峻碩抱著皇后漸漸涼下去的身體,終于是站了起來。
他看向皇上,問:“皇上,不知可否應允草民將母親帶出去安葬?”
皇后犯了大錯,若是活著,皇上必不會放過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雖曾為國母,但已經(jīng)沒有資格入皇陵了。
納蘭峻碩身為人子,不贊同皇后做的事情,卻沒有辦法將她的尸身棄之不顧。
皇上看著這個引以為傲的兒子,心情一時復雜得無以復加。
想到檢驗出來的結果,他心中又是股郁氣。
“你憑什么帶她走?她一個罪人,有什么資格入土為安?納蘭峻碩,在你的心里,朕就是那么大方的人?”
騙了他,給他戴了二十幾年綠帽,讓他為他人養(yǎng)子二十幾年,皇后一死就想了結?
笑話!
“那么,皇上不妨直說,要草民怎么做,才肯允?”
“你認為,你該存在于世?”
皇上看著納蘭峻碩,沉聲問道。
眼前的人活著,無疑是在提醒著他自己的恥辱。
他身上殺氣四濺,了解皇上的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太后本能地要求情,可是,想到納蘭峻碩是個混淆皇室血脈的存在,亦是一個皇上的恥辱,又見母親死在御書房,若是此次放過,憑他的本事,萬一哪天為母報仇,推了這東夏國,那可就是養(yǎng)虎為患了。
大局考慮,到口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蕊貴妃原也是考慮到了大局,并不打算求情。
可當皇上真的動了殺意,并且打算殺人時,蕊貴妃沒有能忍住。
她到底是將納蘭峻碩當做親子,沒有辦法看他死亡。
“皇上,他也是無辜的,身世如何,不是他能選擇的,看在皇后已死,他又為國曾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便饒他一命吧?”
此事,茲事體大,可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改變的。
皇上對蕊貴妃很好,愛她,寵她,縱她,蕊貴妃平日也對他很是順從。
此次卻為納蘭峻碩求情,他沒有辦法接受,自然就沒有辦法同意。
在蕊貴妃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凌厲地掃了過去:“怎么?你也要跟朕對著干?他是不知道,但他的存在就是一場錯誤!
“可是……”
“皇后犯下大罪,朕還沒有追究你的責,沒有定你九族的罪,你倒是先護著這野種了?”
這便是帝王,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給你皇權,可以給你無限寵愛,一旦翻臉,你將什么都不是。
蕊貴妃所能仗的是帝王尊寵,一理這份尊寵沒了,那她說的話,也就沒有了絲毫的分量。
她一直都知道,皇宮之中,沒有那么純粹的情,皇上再是偏愛于他,一旦觸及到了一個點,他便會翻臉無情。
現(xiàn)下,正是那個點吧?
蕊貴妃自嘲地笑了笑,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
她緩緩起身,走到納蘭峻碩身邊站定。
“皇上說的是,是臣妾不自量力。姐姐所犯下的錯,確實是死不足惜,欺君之罪,混淆皇室血脈,論罪當誅九族!
“蕊兒……”皇上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個好不容易才重回身邊的女人,難道又要再一次離他而去?
蕊貴妃搖了搖頭,道:“是臣妾想當然了,你首先是一國之君,其次才是臣妾的夫君,你該怎么辦,便怎么辦吧!
“朕何曾說過要殺你了?”皇上只覺得渾身氣血翻涌,本就不愉的心情,更是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