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聲音沒變,臉也確實是那一張臉,納蘭峻碩實在難以相信,站在眼前的人,竟是燕沂凝。
自外面回來時,燕沂凝臉上還有一條極長又丑陋的疤痕,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竟是什么都沒有了。
她將自己關在屋內(nèi)的幾天,到底都做了什么?
燕沂凝一步步走來,納蘭峻碩發(fā)現(xiàn)燕沂凝的臉比以前更嫩了,皮膚更好,五官似乎都要精致了不少,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她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那種獨特氣質(zhì)。
隨著她的靠近,淡淡的藥香縈繞,納蘭峻碩一時竟是忘記了反應。
燕沂凝唇角的笑意又大了幾分,似是很滿意納蘭峻碩的反應。
當然,她更是滿意的是納蘭峻碩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由于中毒,納蘭峻碩的臉色一片烏青,哪里還看得出以往的英俊模樣。
嗯,現(xiàn)在看來,用一個字形容:丑。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你真的是燕沂凝?”納蘭峻碩瞪著燕沂凝,沉聲問道。
他的聲音并沒有太大改變,但,再好聽的聲音,也壓不住現(xiàn)在的丑。
燕沂凝向姚成使了一個眼色,姚成立刻會意,向納蘭峻碩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屋內(nèi),頓時只剩下燕沂凝和納蘭峻碩兩個人。
燕沂凝歪著腦袋,似笑非笑地問:“若不是我,你以為,又是誰?”
熟悉的聲音,再一次提醒著納蘭峻碩,這就是燕沂凝,絕對不會錯。
可她到底是怎么恢復容顏的?臉怎么變得比以前更滑嫩,更好看?
他縱是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來,她,到底是何時在哪里,又是在何人手中得到了神藥。
在他的記憶中,還沒有可以治愈那么深疤痕的藥,燕沂凝卻得了,那不是神藥,又是什么?
燕沂凝問:“想知道?”
這不是廢話么?若是不想,他還問什么?
然,納蘭峻碩才剛點了個頭,便聽燕沂凝說:“不告訴你!”
納蘭峻碩:“……”
這女人的膽子當真是越發(fā)的大了,居然敢戲耍他了?
他瞪著燕沂凝,尚不及說一句話,燕沂凝又開了口。
“我以為,你會更關心自己的情況,看來,是我誤會你了。既然你不在意,那么,我便先行離開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她人也轉過身,抬腳便要離開。
“站。 奔{蘭峻碩沉聲喝道。
燕沂凝頓住腳步,頭卻未回,問:“不知道王爺有何吩咐?”
“你對本王下的,究竟是何毒?既然來了,難道不知道要給本王解毒?”納蘭峻碩問。
“下的什么毒?這可真是忘了!毖嘁誓f:“至于解毒,這倒也不難。不過……”
“不過什么?”納蘭峻碩眉心一跳,直覺得燕沂凝要搞事情。
果然,燕沂凝下一刻便道:“我為什么要幫你解毒?”
“你身為我的王妃,我的妻,難道自家夫君因你而中了毒,你不該解?”納蘭峻碩咬牙,幾乎每一個字都是自齒縫間蹦出來的。
這女人的膽子當真是大了啊。
是在報復他么?
“你我貌合神離,彼此心知肚明,再者,我若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可是萬分嫌棄我的,既如此,又何必要我出手?另,你這毒,可不是為我中的,亦不是我讓你去碰的,你自己忍不住,怪得了誰?”
好吧,她就是在報復。
燕沂凝自認是一個極其記仇的人,之前,納蘭峻碩說她丑,縱是事實,但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她就是聽著不爽。
風水輪流轉,現(xiàn)下,他丑了,她為什么要急著幫他解毒?
反正,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該是讓他也體會一下頂著一張丑陋之顏,受盡人白眼和奚落。
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她很期待,當沈佳蕊醒來之后,看到納蘭峻碩這副尊榮,知他命不久矣,會如何去做?
燕沂凝想,她真是越來越壞了。
“你希望我一直頂著這樣的丑陋模樣,讓我體會一下你曾經(jīng)受過的苦?”納蘭峻碩看著燕沂凝的眼神,突然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去,這男人怕不是有透視眼,讀心術?居然知道她現(xiàn)下安的什么心?
燕沂凝努力壓下心里的震驚,平靜地說:“怎么會?我只是一時不知如何解毒罷了!
他真是信了她的鬼話。
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鬼心眼那么多?
燕沂凝撩了一下額前的發(fā),又道:“當然,如果王爺愿意寫下休書,還你我一個自由,興許,我這心里一高興,腦子就突然一片清明,解毒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了。”
所以,這女人繞了那么一大圈,就是在這里等著他的?
納蘭峻碩突然笑了起來:“你確定?”
講真,納蘭峻碩現(xiàn)在烏青一片,還有些腫的面容,再笑起來,當真難看,燕沂凝倒是很能接受,沒有半分不適。
她說:“俗話說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精神爽了,靈臺就清明,這靈臺一清明,啥事不成?”
所以,你丫的就快些答應了吧。
然,納蘭峻碩笑得更歡,那臉都有些扭曲了。
燕沂凝看得莫名有些心驚。
這男人莫不是被刺激得大腦失常,淪為瘋子中的一員了吧?
看看那笑,真特么的滲人。
她要不要現(xiàn)在就找來紙筆哄他簽張白紙,自己寫張休書,然后跑路?
“別想打歪主意,便是我一直這般模樣,你也只能是我的王妃。”納蘭峻碩清楚的聲音,將燕沂凝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她瞪大眼睛看著納蘭峻碩,抱歉,她方才沒有聽清,敢不敢再說一遍?
納蘭峻碩道:“你現(xiàn)在的模樣,倒是很養(yǎng)眼,甚合我胃口,就不知,你是否介意與我現(xiàn)在這模樣行夫妻之實?”
“你腦子被門擠了?”燕沂凝驟然變色,這男人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心境,說出這樣一番帶有顏色之言的?
危險!
眼見納蘭峻碩起身走來,燕沂凝幾乎是本能地往后退。
這男人不該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么?怎么還能行動自如?
不待燕沂凝想個清楚明白,手便被納蘭峻碩給拉住,對方再一個用力,她整個人都失重地撲在了對方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