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震天今日擺下這桌宴席,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數(shù)日前,唐震天的夫人安曉蕓帶著人去找慕傾煙鬧事,結(jié)果被陳飛捉弄的十分狼狽,當(dāng)眾尿崩還被瘋傳到朋友圈。
雖然事后唐震天花了大價錢公關(guān)了此事,不過這件事情也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在怎么說,唐震天也是商圈的巨鱷,是吳洲的首富,陳飛的做法雖是在報復(fù)安曉蕓,但是確是在打他唐震天的臉。
只不過唐震天當(dāng)天便派出了楚兵去對付陳飛,然而他身邊的王牌兵王楚天,竟然也不是陳飛的對手。
一時間,唐震天對這個叫陳飛的男人充滿了好奇,漸漸由一種恨意轉(zhuǎn)變成了一種興趣,結(jié)果在拆人調(diào)查一番后,還發(fā)現(xiàn)陳飛和慕傾煙的關(guān)系似乎也很不錯。
唐震天便想見識一番這個陳飛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只不過他聽聞陳飛這人素來性格孤傲,如果貿(mào)然請他過來,想必會吃上閉門羹,所以唐震天才想到了請江寒雪赴宴的辦法,他篤定了這個每日跟江寒雪同進同出的陳飛,一定也會跟過來。
“老爺,按照您的吩咐,我特意支開了夫人,他不會知道今日您在這里設(shè)宴的事情!背谝慌蚤_口道。
唐震天點了點頭道“楚兵,你先退下吧,如果有事我在叫你!
楚兵點了點頭,退到了隔壁的一間包廂內(nèi)。
此時飛仙酒樓門口,陳飛和江寒雪從一輛瑪莎拉蒂上走了下來,盡管兩人開著豪車,可是在這飛仙酒樓門口,江寒雪的車根本就不算是豪車。
陳飛在周圍掃了一圈,笑瞇瞇道“小雪美眉,請你吃飯的人不簡單啊,這飛仙酒樓可是很難預(yù)定的,而且還是貴賓包廂,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時間,陳飛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雖然江寒雪不是愛財?shù)呐耍顷愶w心里就是有些不爽,下意識的往江寒雪身旁靠了靠,顯得兩人很是親密。
兩人剛下了車,便有一個美女迎了上來“江小姐,唐先生在貴賓包廂等您呢,我這就帶您過去。”
“美女,你們唐先生是什么人啊?”
陳飛望著一身職業(yè)裝身材凹凸有致,高聳的胸部隱隱要撐爆胸前紐扣的火辣女,笑嘻嘻的問道。
“唐先生是震天集團的董事長,江小姐沒有跟您說嘛?”美女有些疑惑道。
雖然不知道陳飛是什么人,但美女顯然沒有半分的輕視,對陳飛十分禮貌客氣。
陳飛對這美女的態(tài)度十分滿意,好感度也增加了幾分。
“美女,你叫什么。俊标愶w嘿嘿笑道。
美女笑道“我姓夏,單名一個秋,是唐先生的秘書!
陳飛笑瞇瞇道“我叫陳飛,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江氏集團當(dāng)秘書!”
夏秋露出一抹尷尬的表情,微微一笑沒有回應(yīng)。
江寒雪一臉黑線,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陳飛那張賤臉上。
趁著夏秋不注意,江寒雪一腳踩在了陳飛的腳尖上,冷著臉道“我的公司,還不用你給我在這里做獵頭挖墻腳。”
在夏秋的帶領(lǐng)下,陳飛同江寒雪走進貴賓包廂,一進門,便看到了琳瑯滿目的一桌子豐盛的前菜,包廂內(nèi)古色古風(fēng),盡顯著上層社會復(fù)古的高雅情操。
正東方向的正坐上,一身西裝筆挺的唐震天顯得格外精神,隨著陳飛和江寒雪兩人走進的一剎那,一雙銳利的眼神立刻迎了上去。
上樓的時候,陳飛就從夏秋的口中知道了想要宴請江寒雪的是唐震天,對于這個名字他已經(jīng)不陌生,只是他不知道唐震天設(shè)宴的目的。
陳飛的目光也沒有規(guī)避的迎了上去,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的剎那,臉上都露出了復(fù)雜的表情。
陳飛心中所想,自然是唐震天對江寒雪另有企圖,潛意識里把唐震天定義成了老色鬼。
難怪這種人會負(fù)了慕傾煙的母親,娶了安曉蕓那樣的潑婦,真是活該!
而唐震天腦海里則更多的是驚嘆,雖然他之前調(diào)查過陳飛,不過對于陳飛的年紀(jì)和外貌卻不是十分了解,如今見到陳飛本人,看到對方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中自然頗為震撼,畢竟這個可是令他身邊第一兵王都贊不絕口的男人。
唐震天的目光像是一個透視鏡般,立刻在陳飛身上掃視一圈,隨即眼中露出了一絲贊嘆之色,難怪慕傾煙會跟這個男人走的這么近,看來這個人確實有著過人之處。
不過想到安曉蕓和陳飛之間的過節(jié),他的眼中多少還是有著一些不悅。
不過他這次設(shè)宴,本來就是為了結(jié)識陳飛,并不是擺下鴻門宴,所以他那一絲絲的不悅很快便隱匿下去。
作為主人,他立刻起身相迎,面帶笑容的將目光轉(zhuǎn)向江寒雪道“江總裁,沒有耽誤你的時間吧!
江寒雪自然是知道唐震天和慕傾煙的關(guān)系,對于唐震天,除了一些商業(yè)上的尊重,她心中同樣也是不喜歡這個人的做派。
今天她能答應(yīng)唐震天赴宴,完全就是看在慕傾煙的關(guān)系,因為唐震天邀請江寒雪過來,就是打著慕傾煙的名義。
“唐董不用客氣,我今日過來不過是看在輕煙的面子上!苯┧貋碇毖圆恢M,也沒有太過客氣。
唐震天應(yīng)該是對江寒雪的性格早有耳聞,面對江寒雪如此直接的話,并沒有表露出太多的不悅和驚訝,依舊笑臉相迎著。
“江總裁請坐,感謝你今天能來赴宴!碧普鹛熳隽艘粋請的手勢。
三人落座后,唐震天這才裝作有意無意的看向陳飛,笑著問道“江總裁,不知道這位是?”
江寒雪瞥了一眼陳飛,淡淡道“我的保鏢!
陳飛一陣無語,昨晚他已經(jīng)告訴了江寒雪不喜歡這個稱呼,所以便立刻補充起來。
“護花使者!”
江寒雪一臉無語,不過從陳飛跟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唐震天微微笑道“小兄弟真是幽默啊,敢問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陳飛不咸不淡道“陳飛,何必明知故問呢!”
他讓安曉蕓出丑,唐震天找來楚兵準(zhǔn)備對付自己,又豈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唐震天尷尬的笑了笑道“小兄弟看來對我有些敵意啊,之前咱們是發(fā)生了一些誤會,不過確實是我唐家不對,本來想要找機會親自賠罪,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巧遇了小兄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我給你道個歉!
“免了,唐董可是吳洲的首富,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你的道歉我可受不起,只希望唐董今天不是擺下的鴻門宴便好!
陳飛絲毫沒有顧忌唐震天的臉面,說起話來毫不留情,十分符合他的作風(fēng)。
江寒雪望著陳飛那副吊兒郎當(dāng)翹著二郎腿喝茶的樣子,臉上掛著一臉的黑線,江寒雪本以為自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夠不好的了,同陳飛想比,她實在是太客氣了。
不過聽聞唐震天和陳飛的對話,她也揣測出兩人之間似乎鬧過什么不愉快,不過陳飛來到吳洲的兩個月時間,鬧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她也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唐震天也算是能隱忍之人,并沒有被陳飛的一席話激怒,在他眼中陳飛不過是一個輕浮狂傲的年輕人罷了。
況且他今日也不是興師問罪的,沒必要因為一句話就把局面弄僵。
況且以唐震天如今的地位和心性,也不會如此輕易便動怒。
陳飛望著唐震天沒有太多變化的表情,眼中也露出了一抹驚色,按理說一般人被自己這么嗆人的話懟到,很難不動怒,可是唐震天就像是什么也沒有聽到一般。
唐震天的目光在陳飛玩味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面帶笑容的開口道“小兄弟,你對我有敵意也好,不過我希望咱們的事情稍后再說,我今日特意請江總裁過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江總裁能夠出手相助!
話音落下,躺著天招了招手,只見夏秋從門外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合同遞到了江寒雪面前。
江寒雪望著合同上寫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合同幾個大字,眼神微微一顫,似乎猜到了唐震天的意圖。
“江總裁,我知道輕煙現(xiàn)在就在你的公司工作,說實話我很感謝你能把她從國外請回來!
江寒雪冷聲道“唐董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你請回來的輕煙,而是工作以及出于朋友方面的考慮!
唐震天微微笑道“可是結(jié)果便是她回來了,我在想看到自己的女兒也不用跑到幾千里之外!
陳飛聞言,頓時眼中一片鄙夷,當(dāng)初甩掉慕傾煙母女的時候,他怎么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女兒。
如今功成身就了,就開始認(rèn)起親來,維護著自己的好父親,好男人形象?
“咳咳,小雪,我怎么沒有聽說煙煙大美女還有個父親啊,況且煙煙姓慕,某些人可是姓唐!标愶w故意拿話刺激著唐震天。
一句話,直接刺痛了唐震天的神經(jīng),原本還是笑容滿面的臉,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緩緩開口道。
“小兄弟有所不知,慕是輕煙她母親的姓,我和她母親年輕的時候有些誤會,不過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拿出來與人分享!
的確,姜是老的辣,唐震天短短一句話,直接封上了陳飛的嘴。
陳飛微微一笑,玩味道“是不想拿出來分享,還是丑事上不了臺面啊。”
唐震天的臉再次糾結(jié)起來,緊緊的盯著陳飛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飛毫不客氣道“拋棄愛人的男人,縱然有欠種理由,只會落得一個被人恥笑的下場,難道我什么意思唐董不明白嗎?”
一句話,直接逼問的唐震天啞口無言。
一旁的江寒雪望著陳飛的樣子,心里忽然多了一抹欽佩的神色,認(rèn)識陳飛這么久,似乎還是第一次從陳飛嘴里聽到這么正經(jīng)的話。
沒錯,縱然有難言之隱,可是結(jié)果便是唐震天辜負(fù)了慕傾煙母女,兩個女人的一生,豈是一句誤會就能彌補的。
唐震天的眼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臉上的不悅也被一種懺悔的表情取代,整個人雙手拂面,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緩緩開口。
“那件事是我錯了,我也不想再去解釋和逃避什么,如今我叫江總裁過來,就是希望她能替我去勸輕煙,讓她接受這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也算是我對她的一種彌補!
唐震天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聲音也有些沙啞道。
然而他的苦情戲并沒有打動陳飛,也沒有博得他的任何同情,只見陳飛一把將那份股權(quán)協(xié)議拍在了唐震天面前的桌子上,正色道“唐董,在你眼中是不是任何東西都可以用金錢去衡量?你是不是以為只要有錢,就可以辦成所有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錢買不來的東西,比如人與人之間那透著溫度的感情,就不是這冷冰冰的鈔票能夠比擬的,你所在乎的,在煙煙眼中不過是一堆廢紙,如果你今日真的想彌補什么,就不該是把我和江寒雪叫來,而是將煙煙叫來,面對面彌補你的虧欠!”
陳飛義憤填膺,眼中一片怒氣,他終于明白慕傾煙為什么不愿與唐震天相認(rèn),不是因為那份恨無法化解,而是唐震天根本就不知道慕傾煙心中在乎的是什么,化解恨的方法,不是錢,而是那真正可以溫暖人心的愛。
江寒雪望著陳飛的身影,眼神變得明亮起來,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一次帶陳飛過來是多么明智的選擇,第一次,她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種令人覺得十分可靠的安全感。
一旁的唐震天身子一個恍惚,陳飛的話,字字戳中了他的心,他活了幾十歲,竟然要靠一個比自己小三十歲的年輕人點化,此刻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不如一個年輕人了解。
只不過這番話語太過刺耳,而且還是從陳飛這個年紀(jì)的人口中說出,就像是一巴掌一巴掌的在打唐震天的臉一樣。
唐震天縱然心性再好,被陳飛如此指責(zé),心中自然也是怒火難平。
陳飛瞥了一眼表情急劇變化著的唐震天,轉(zhuǎn)頭對江寒雪道“小雪,有些飯吃起來會難以下咽的,即便是奢華的宴席,有的時候也并不一定比簡簡單單的一口白飯饅頭香,有的時候,飯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坐在一起吃飯的人,咱們還是回家喝粥去吧!
江寒雪露出一絲笑容,立刻點頭附和道“好的!
今天的陳飛,可謂是令江寒雪刮目相看,二人起身,走出了包廂。
唐震天見狀,立刻對著隔壁道,楚兵,快替我攔住他們。
“對不起,老爺發(fā)話了,你們兩個還不能走!”
包廂外,楚兵直接擋住了陳飛和江寒雪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