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的目光一凝,那張始終平靜如湖的面容上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望著幾輛停在院落內(nèi)的黑色奧迪車,雖然遠不如他那些豪車的排場大,但是每一輛奧迪車上都是軍用牌照,尤其是最前面那輛,那可是軍區(qū)首長出行才會動用的座駕。
顯然,這輛奧迪車上坐著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侯文的目光也很快落在了緩緩從車上走下來的秦淮。
只見秦淮在魏強的攙扶下,一步步朝著眾人所在的方向而來,再其身后,領(lǐng)著十幾個邁著莊嚴步伐,身板筆挺的年輕軍人。
秦淮現(xiàn)身,果然是秦淮!
侯文此前便了解到了陳飛與秦淮之間的淵源,所以對此,并不是非常震驚,倒是屋內(nèi)不明真相的眾人,望著又一位大佬親臨,頓時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尤其是如今已經(jīng)群龍無首的青龍幫,在接連見到侯文和秦淮后,已經(jīng)徹底傻眼了。
如果說侯家是吳洲的黑夜,那秦家便是白晝!
現(xiàn)在,黑夜和白晝在一瞬間全部站在了這些人的面前,可想而知對他們造成的震撼。
一旁的大壯咽了一口吐沫,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緩緩而來的秦淮,整個人晃了晃神道“我的媽呀,老子不是在做夢吧!”
侯文見到秦淮走進來,主動擺出一副笑面迎上前道“秦老,想不到您竟然會過來,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提前讓出十里,掃榻相迎!
秦淮背著手,步伐相較于當日在壽宴上又硬朗了不少,這些自然都是陳飛的功勞。
秦淮沒有立刻回應(yīng)侯文,而是越過他直接在屋子里環(huán)視一圈,見到陳飛安然無恙,這才松了一口氣。
秦淮朝陳飛走了過去,眼中透著一抹擔(dān)心道“陳先生,您沒事吧,老朽來遲了!”
一句話,瞬間讓眾人面露驚愕!
方才侯文對陳飛的態(tài)度儼然已經(jīng)讓眾人吃驚,如今德高望重的秦淮竟然也在陳飛面前如此,這一幕幕,實在太過震撼!
大壯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仰慕的望著陳飛那張云淡風(fēng)輕絲毫不以為然的面容,暗暗在心中腹誹著“老子以前到底是得罪了一個什么樣的人物,這個陳飛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以往大壯只是忌憚陳飛,那么此時他絕對是無比的崇拜。
秦淮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陳飛之前跟魏強通話,打聽大壯時無意談及了他要去青龍幫的事情,魏強又從別處得知侯文帶著人朝青龍幫而來,怕陳飛在這些人手里吃虧,便將此事稟告了秦淮,秦淮才帶著人趕了過來。
陳飛點了點頭道“秦老有心了,也沒有什么大事,何必親自為我跑一趟。”
秦淮微微笑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話音落下,秦淮似乎這才想起了身后的侯文,微微側(cè)著身道“我聽人說侯家興師動眾來了城東,本來還不相信,沒想到竟然還真有這么回事。侯家最近是不是過的太舒服了,這大白天的就擺出這么大的排場,難道真當我們這些老骨頭已經(jīng)不在了嗎?還是說你已經(jīng)覺得自己可以在吳洲呼風(fēng)喚雨了?”
面對秦淮的質(zhì)問,侯文立刻賠笑道“秦老說的是哪里的話,侯家只不過是借著秦老的光可以在吳洲做些小生意,怎么敢在您面前妄自居大,而且這次特意來尋陳先生,只不過是想請他到舍下一坐,自然要擺出排場以示對陳先生的尊重!
秦淮面色一沉,冷聲道“哦,是嗎?我看你這不像是接人,倒像是來抓人的!
侯文被揶揄的說不出話,即便是侯家勢力在大,那他也不敢公然和軍區(qū)的人作對,秦淮的背后可是有一個國家在撐腰,即便是真的出手,也只能從暗處。
“秦老真的是誤會了,家兄最近身體抱恙,偶聞陳先生醫(yī)術(shù)高明,如今秦老生龍活虎的站在這里,更是印證了這一點,所以才想請他過去!
侯文的話音剛落下,一旁的陳飛直接開口道“我說過了,不醫(yī)!”
短短幾個字,卻透著無比的霸氣,面對兩位大佬依舊不失自己的氣度,一瞬間,陳飛簡直成為了那些混混心中的偶像!
秦淮微微一笑,望向侯文道“既然陳先生不愿意,何必在這里強人所難呢?”
一句話,表明了秦淮的立場,只要今日有他在,就絕不會讓侯文帶走陳飛。
侯文有脾氣,但是也只能咽在肚子里,哪怕他帶來了千人,但是單單秦淮往這里一站,便敵過萬馬千軍。
他微微皺眉,背在身后的拳頭緩緩松垂下來,擠出一絲笑容道“秦老教訓(xùn)的是,今日是我太過唐突,侯文改日登門拜訪!”
話音落下,侯文轉(zhuǎn)過身,面色陰沉的帶領(lǐng)著那些西裝男離去。
縱然黑壓壓一片的場面足夠震撼,可是這群人也只能吃癟離去。
待到所有人離去,秦淮轉(zhuǎn)頭望向陳飛道“陳先生,剩下的事情,我讓魏強去處理吧?”
陳飛掃了一眼已經(jīng)死去的趙虎和龍三,點了點道“有勞秦老了!
兩人并肩走出屋內(nèi),返回吳洲市區(qū)時,秦淮刻意邀請陳飛上了他的車。
“陳先生,我這里有一份禮物要給你,想必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聽夢瑤那丫頭說過了吧?”
秦淮對著魏強揮了揮手,魏強直接將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陳飛微微一愣,疑惑道“秦老,這是?”
秦淮笑道“我早就聽聞帝豪夜總會曾經(jīng)是你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只不過因為早年的一些變故落入別人手中,正好借助這次帝豪被查封的機會,我動用了一些關(guān)系將這里盤了下來,您對秦家有救命之恩,我這也算是略表萬一。”
帝豪夜總會的價值,至少在五千萬,秦淮這一次的手筆可謂是不小,想不到秦夢瑤口中所說的禮物竟然是這個。
陳飛猶豫道“秦老,當日不過是舉手之勞,您這份謝禮實在讓我有些愧不敢當!
帝豪夜總會曾經(jīng)是陳飛的心血,此刻說不動心那是假話,但是如此謝禮拿在手里實在太過厚重。
秦淮見陳飛推脫,開口問道“陳先生,你告訴老朽,命重要還是身外之物重要?”
這個問題答案顯而易見,同性命相比,這些東西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說句實話,你當初救下老朽,老朽也就是在心中感激你,畢竟活了這把年紀了,早就將生死看淡,但是當日你救下了整個秦家以及參加壽宴的賓客,這份恩情,別說是眼前這點謝禮,即便是舉秦家之力,怕是也無以為報。虧得夢瑤那丫頭心細,想出了這個主意,否則我還真不知道用什么謝禮聊表心意,你就在上面簽下字,讓我這個老骨頭能安心吧!
陳飛見秦淮言辭誠懇便沒有再拒絕,推辭的話說的太多,反倒是顯得虛假。
魏強先是將秦老送回秦家別苑,隨即驅(qū)車又送陳飛離開。
送陳飛回去的路上,魏強問道“陳先生,方才秦老吩咐我,青龍幫那些殘存的勢力,你可以任意處置,是將他們遣散還是抓緊去關(guān)幾天,您看?”
陳飛思索數(shù)秒道“這些人可否全權(quán)交給我?”
魏強點頭道“自然可以,只是我不明白你要這些人有什么用,以陳先生的實力,應(yīng)該不屑于看上這點勢力吧?”
當日秦老壽宴,雖然眾人目睹了陳飛一拳打飛泰國拳王的風(fēng)采,但是唯有魏強清楚的知道陳飛的實力,如果收服青龍幫那些混混,反而是一群累贅。
“這些人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都是社會的蛀蟲,如果就這么將他們遣散,肯定還會尋找新的勢力依靠,到時候依舊會繼續(xù)做著打家劫舍的勾當,就把他們交給我吧,或許我能給他們一個新的開始!
既然如今帝豪夜總會已經(jīng)重新歸于陳飛名下,重新開業(yè)勢必需要大量人手,如果能將青龍幫的殘存勢力利用起來,倒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魏強有些擔(dān)心道“這些人就像是野馬,恐怕沒那么容易馴服吧!”
陳飛露出一絲笑容,胸有成竹的冷笑道“再野的馬,也會怕獵人手里的鞭子!”
陳飛讓魏強回去先將那些混混關(guān)起來,好挫一挫他們的銳氣,等到他們在里面待不住的時候陳飛再出現(xiàn),到時候他便會是一個救世主的角色。
魏強聽到陳飛這個計劃,在心里暗暗佩服,對陳飛也有了一番新的認識。
......
十分鐘后,陳飛站在江氏集團門口。
一輛橫在公司門口的吊車吸引了他的注意,看樣子好像是在更換寫字樓上的液晶屏。
陳飛看了幾眼,正準備繞開,突然一輛騷氣十足的紅色跑車停在了他的身旁,又是一陣瘋狂的鳴笛聲響起,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江流望了一眼陳飛,探出頭嘲諷道“聽說你每天來公司都是坐公交車,擠公交的滋味好受嗎?”
陳飛瞥了一眼江流,笑呵呵道“我覺得要比被人砸車的滋味好受很多。”
江流臉色一變,不過還是忍住怒意,故意譏笑道“某些人的話可是真夠酸的啊,我家里還有很多輛廢車,本來準備直接丟了的,看你這么可憐,明天去我那兒提一輛?”
陳飛雙手插兜道“你留著吧!”
江流玩味道“放心,我送你的,不要錢,你也可以享受一下開車的感覺嗎!
還送車?不送炸彈就不錯了,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陳飛懶得去搭理江流這種人,正準備扭頭離開,哪知道江流不依不饒,故意追在陳飛身后嘲笑道。
“我怎么忘了,像你這種土鱉可能都沒摸過車吧,更不會有駕照了,你這賤命,天生也就配做個公交!”
陳飛開著跑車的時候,江流還不知道在哪個學(xué)校門口混呢,而且陳飛覺得,跑車也沒有比公交舒服多少,這絕對不是酸話。
“是不是每天賴在江寒雪身邊,就是想出賣色相讓她給你錢花,你這種小白臉我見多了,我告訴你,江寒雪那女人是不會真的喜歡你,她只不過是玩玩你,玩膩了就會把你一腳踹開!”
不知道為何,聽著江流的怒罵聲,陳飛竟然還有一絲絲竊喜,怎么感覺這話就像是夸自己一樣呢?
陳飛冷笑道“至少我有機會和美女坐一起,不像你開著跑車身邊也沒個聊天的!”江流差點兒氣吐血,面對陳飛的嘲諷,歪著嘴道“老子身邊的女人,一天換幾百個,這世界上的女人,只有老子不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
江流話音剛落,只聽“咚”的一聲,一塊液晶屏毫無征兆的砸在了江流身后的跑車上,碎裂的屏幕直接將跑車砸成了蜂窩煤。
吊車上,只見葉青青突然探出頭,一臉歉意的揮著手道“不好意思,實習(xí)第一天,失手了!”
只是這笑容,怎么看著這么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