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出了茶樓后,本想去琉璃齋的,畢竟美人胭脂在琉璃齋出售,那么,馬掌柜或者她身后的人很可能就是鬼面人或者跟鬼面人有絕對的聯(lián)系。不過,她在走去琉璃齋的路上,又改變了主意,打了個(gè)轉(zhuǎn),又繞回朱雀街的街口,往云府走去。
絕影和孤影從茶樓跟著她出來,見她往四方街去,又折回朱雀街,兩人對視了一眼后,不明所以,紛紛走上前,絕影開口道:“小姐,可是有心事?”
云楚對自己第一次被騙而耿耿于懷,以至于想起自己上輩子被騙的事來,心中甚是不好受。但這些話又不能同下屬說,便搖了搖頭,冷冷的回道:“我無事,走吧。”
主仆幾人又走了一段路后,只見不遠(yuǎn)處圍著一群人,里三層外三層,倒是好熱鬧。
云楚不喜熱鬧,下意識就往偏僻的方向走,卻沒想到絕影去而折回,然后出聲道:“有人暈倒了,是個(gè)年過半百的老太太,她的仆人著急的很,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
絕影也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反倒對很多人而言是殺人如麻的魔頭,冷心冷血,絕不可能有如此好心。是以,云楚隨即頓足,看向他道:“你認(rèn)識她?”
絕影沒想到自家小姐如此聰慧,哪怕他已經(jīng)很小心翼翼了,卻仍舊被對方輕易識破,只得老實(shí)交代道:“小姐猜的沒錯(cuò),屬下認(rèn)識!彪S即,他兩步上前,走到云楚身邊,壓低了聲音,僅對云楚吐露了暈倒的老夫人是何身份。
云楚竟然沒想到這朱雀街上隨便暈倒個(gè)老太太都這么大來頭,看了孤影一眼后,道:“孤影,你隨我一同去救人!
“是。”
絕影見云楚去救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但也迅速消失在了街道上。
半下午時(shí)分,太陽被烏云擋住了,黑壓壓一片,頭頂上的天隨時(shí)都像是要掉下來似的。
朱雀街上,博古齋門前,一個(gè)富家老婦人暈倒在地,身旁兩個(gè)仆從惴惴不安,滿是擔(dān)心之色。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過客,其中也不乏仗義之人,嚷嚷著去為老夫人請大夫。
“讓一讓,我家小姐是大夫!
孤影清冷的聲音響起,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倒真的讓開一條道來。
“哇,好年輕的女大夫!
“長的可真!”
“你說,她這么年輕,醫(yī)術(shù)是真是假?”
“這位老夫人有救了。”
周圍響起了嘈雜之聲,但無疑每一句話都是圍著云楚在說。
云楚聽著閑雜人等的談?wù)撀,仿佛自己與這些全都無關(guān),面無表情的走進(jìn)人群,蹲下,伸出手為老夫人診脈。
然而,老夫人身邊的仆從卻露出了警惕之心,擋住她的手,不確定的問道:“你真是大夫?”
云楚向來不喜歡解釋,若不是看在對方老夫人的身份上,她已經(jīng)起身離開。她看似輕輕推開對方的手,右手手指再落下,準(zhǔn)確無誤的落在了老夫人的脈搏上。隨即,不等老夫人身邊的仆從再出手阻攔,她手里的銀針已經(jīng)扎進(jìn)了老夫人的虎口,隨手掐上了老夫人的人中。
不過是突然昏厥而已,算不得大事!
“好快!”
眾人都被她迅疾的手法驚到了,一個(gè)個(gè)膛目結(jié)舌,震驚不已。
轉(zhuǎn)眼的功夫,只見剛剛還緊閉著雙眼和嘴巴的老夫人,卻漸漸放松,緩緩地睜開眼。
云楚見狀,并未像老夫人身邊的仆從那樣露出笑容,而是飛速松開她的人中,拔掉她虎口上的銀針,推她做起,半捧著手心拍打她的背。
“咳咳咳……”
老夫人突然一陣劇烈咳嗽,當(dāng)即嚇得剛露出笑容的仆從一副死了爹媽的傷心和擔(dān)心之色,兩人齊齊目露兇光的看向云楚,剛想發(fā)難,狐假虎威的治云楚的罪,卻見老夫人猛的突出一口痰來。
“好了!”
云楚放開老夫人,站起身,隨即接過孤影抵賴的帕子擦了擦手。
地上的老夫人緩了口氣,見自己被這么多人圍著,聽仆從說是眼前的白衣姑娘救了自己,連忙讓仆從扶自己起來,聲音渾厚卻有些虛弱的道:“老身這條命,多謝姑娘相救。不知姑娘想要什么,只要老身有的,一定雙手奉上答謝姑娘!
云楚見她如此豪爽闊氣,也并沒端著架子,倒是對她有了兩分好感,難得緩了緩神色道:“舉手之勞而已,老夫人身子欠安,近日天氣又比較悶熱,還是少出門走動才是!
“丫頭,你真沒想要的?”
老婦見她竟然什么都不要,對她多了幾分好感,稱呼上也親昵了不少。
云楚依舊搖頭,微微對老夫人頷首示意。
“等等!
老夫人見她要走,連忙喚住她,隨即退下手腕上的一個(gè)晶瑩剔透、通體碧綠的玉鐲塞進(jìn)她手里,道:“這鐲子是老身對你的報(bào)答,你若將來有難需要幫忙,只要老身還活著,你就來找我。”話落,她湊近云楚輕聲說了兩個(gè)字。
云楚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裝出一副震驚模樣,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夫人!
老夫人身邊別的仆從趕到了,七七八八圍了一圈,將她簇?fù)碇刈摺?br>云楚望著老夫人的身影離開,微微勾了勾嘴角。
“孤影,我們走!
“是!”
暈倒的老婦以及救人的姑娘都走了,看熱鬧的也跟著散了。
然而,老婦走了幾步后,便碰見了急匆匆出宮尋她的太子蕭昊,只見蕭昊對她行了禮,才擔(dān)心的道:“太妃,您沒事吧?”
老婦擺了擺手,轉(zhuǎn)身指著云楚遠(yuǎn)去的背影笑著道:“無礙,無礙,多虧那個(gè)心善的姑娘,要不然,哀家這條命說不定就真折在這兒了!
蕭昊隨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道纖弱的背影如遺世獨(dú)立的梅花在人群中格外耀眼,而那一身白衣更是刺眼奪目。
難道,是她?
蕭昊腦海中突然飄過一道清冷孤傲的面龐,他瞬間心神一顫,直到身旁的隨從喚他,他這才回過神來,護(hù)送著太妃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