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不懂自家小姐是什么意思,而且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她們的目的本就是順利回到云府,然后再報復(fù)云府的人。如今云府的魚上鉤了,雖然愚蠢了些,但人也教訓(xùn)了,總該順桿往下爬了啊,她故意跟趙氏作對還扯出了云靖昌,為什么呢?
云楚看著趙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抬頭望了望露出魚肚白的天際,伸了個懶腰道:“孤影,這兒不用找人收拾,就讓它保持現(xiàn)狀。另外,若是云靖昌云大學(xué)士來了,態(tài)度一定要恭敬,把人伺候好,然后來告訴我!
“是!”
孤影低眉順耳的應(yīng)下,可心中更加疑惑了。
趙氏回到云府時,云靖昌正收拾妥當(dāng)出門上朝,見她從外頭回來,神色一愣,又見她身后還跟著數(shù)名小廝,不得不開口問道:“你這不在府里呆著,去哪兒了?”
白日里他就不過問了,可這天還沒亮呢!
趙氏心中正堵著氣來,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可偏偏怎么都想不明白那賤人為何要讓云靖昌去請她上門,還說云靖昌去了她就一定來。
為什么呢?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趙氏想不明白,心中便窩著怒火,在加上近日為云濤的傷憂心,一時沒壓住火氣,喝道:“還能去哪兒?去給你兒子請大夫!
云靖昌倒是體恤她近日為兒子的事煩心,倒也沒與她計較,四下張望后遂問道:“大夫呢?可是請來了?他真的有把握治好濤兒的傷?”
云濤雖然頑劣,平日里也受了不少云靖昌的打罵教育,云靖昌也是為這個幼子操碎了心?墒,終究是自己的親骨肉,哪里真舍得讓他受苦?
一提到那對主仆,趙氏心中的火氣就完全控制不住了,頓時大發(fā)脾氣,“請來?那對主仆眼高于頂,目中無人,我親自上門去請,被她們藐視不說,還冤枉我夜闖她民宿,還報官讓京兆尹抓走了李嬤嬤!
這口氣,她堵在心口難以下咽。
欺人太甚了!
趙氏發(fā)了一頓牢騷,忽然想起最重要的茬兒來,看向云靖昌,怒目而瞪,道:“你不會又在外面有人了吧?”
云靖昌只覺得是無稽之談,立即生氣的拂袖,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說著濤兒的傷,說著大夫,你這是胡扯到哪兒去了?”話落,這才想起趙氏身后還跟著一群人,連忙打發(fā)了道:“退下,全都退下。”
眾人頓時化作鳥獸散去。
既然開了口,趙氏也不打算忍著,畢竟云靖昌是有過前科的。如果那女人不是云靖昌養(yǎng)的外室,為何要點名讓云靖昌去,而且還這般挑釁自己呢?
一定是的!
趙氏越想便越發(fā)肯定,然后滿臉不相信云靖昌的話,冷笑道:“你少說這種話糊弄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要納妾我沒意見,可是,能不能別拿咱兒子當(dāng)筏子?濤兒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就真的忍心讓那賤人如此蹉跎他?”
趙氏越往后說,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為兒子,也為自己。
云靖昌覺得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他現(xiàn)在的重心都在朝廷上,哪里有時間有精力去納妾?古話說的沒錯,當(dāng)女人花容月貌褪去后,就只剩下揣測和胡攪蠻纏。
“我還要趕著上朝,懶得理你!”
云靖昌氣急,拂袖便要走。
趙氏見狀,連忙上前幾步將他攔住,“你今天不能去上朝,你要是去上朝了,咱們濤兒就真的沒救了。”
“胡鬧!”云靖昌看看天色,再不走,一會兒上朝就得晚了,抬手推開趙氏,呵斥道:“婦人家,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濤兒的傷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你不要太過憂心了!痹掚m如此,他心里其實也很擔(dān)心。然而,兒子再重要,卻也沒有仕途重要。
趙氏見他去意已決,慌亂之下,拔下頭上的簪子用尖頭對準(zhǔn)了自己的頸部,跑到云靖昌前面攔下他豁出去的威脅道:“你今天執(zhí)意要走,就從我尸體上踩過去。”
云靖昌真的是被她氣瘋了,怒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趙氏為了兒子,一臉不屈,瞪著眸子,氣急的道:“你那外室點名要你去請她,她才同意過府為濤兒治傷。你要是不顧我們母子倆死活,你現(xiàn)在就走!
外室?
云靖昌見她來真的,又再次提到外室,頓覺此事不可思議,立即吩咐人去宮里告假,然后才對趙氏抬起手壓了壓,“先放下,有什么好好說!
事關(guān)她的寶貝兒子和云靖昌的外室,她好好說不了。
趙氏認(rèn)準(zhǔn)了云楚跟云靖昌有關(guān)系,對云靖昌的話完全聽不去,生氣的道:“天亮了,你去回春堂后面的小巷……呵呵,想必你很熟悉吧,我何必跟你說這么多廢話?那女人說了,一定要你去,一定要你親自去……”
說著說著,趙氏心中又涌起一股嫉妒和一抹不甘!
回春堂后是一條小巷不假,可云靖昌哪里知道去哪兒找人?但是見趙氏一臉不甘心和憤怒模樣,也知道從她嘴里問不出什么,搖了搖頭后,折身回了書房。
很快,管家便打聽到半夜跟隨夫人出去的小廝們?nèi)ズ翁幜耍偃缓,便找了其中一人領(lǐng)路,將他帶去找那個女大夫。
天一亮,云靖昌便帶著人出了門。然而,趙氏卻坐不住了。
她沒顧得上去京兆尹大牢把李嬤嬤撈出來,而是帶著另外一名嬤嬤跟在了云靖昌身后。她一定要親自打云靖昌的臉,讓他們倆的關(guān)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賤人,賤人,一定不得好死!
趙氏心中惡毒的想著等云楚為云濤治傷之后如何處決她,不知不覺便跟著云靖昌進(jìn)了昨晚被她撞掉大門的楚園。她領(lǐng)著嬤嬤一路走進(jìn)去,剛走到花廳外,便聽云楚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來,“云大學(xué)士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如今您守信,民女也重諾。令公子的傷,民女一定竭盡全力救治!
趙氏聞言,氣的肺腑都要炸了,果然,她就說這兩人……
啊——氣死她了!
云楚聽見外頭的動靜兒,心中冷笑,這一記“離心計”,用的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