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也不等周傅川問他,自己接著說自己的。
“這也是緣分,我老家在安奶奶隔壁縣,年節(jié)回老家探親時,還特地走了一遭,去看看老人家和孩子!
安奶奶的病挺嚴(yán)重的,甚至引起了多種并發(fā)癥,平常去醫(yī)院看病,便是很大一筆支出。
他去村里的時候,是最凍人的一月份,大雪都快給鞋子淹沒。
安奶奶沒有力氣,在炕上躺著休息,石頭那么小個孩子,蹲在屋檐下淘米洗菜,冷到井水都冒著白氣。
小孩的手被凍得又紅又腫,他那些叔伯嬸娘,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管。
只因伸手問安奶奶要錢,安奶奶不給,便狠心連親娘都不管。
石頭已經(jīng)沒有父母了,他父母留下來的錢,安奶奶都要給自己孫子存著。
“實在過得太冷清了,看的我心痛,后來時常去看看,離開時也留了點(diǎn)錢給石頭。”
肖易說著,抹了把臉,猛吸了口煙。
“他們家那群親戚,都是沒心的,眼里只盯著錢和房子,哪會對孩子好!
“我特地讓我娘隔段時間去看看!彼D了頓才說,“我娘打電話來說,安奶奶的病沒得辦法了,也就這些天的事!
能讓他媽特地打好幾個電話過來,安奶奶怕是到了彌留之際。
他沒說的是,他想收養(yǎng)石頭,但家里沒一個人準(zhǔn),特別是他老婆。
家里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大的讀小學(xué),小的還沒一歲,還有兩邊爹娘要養(yǎng),壓力也很大。
他想說安奶奶給石頭留了錢,妻子卻不愿意拉扯。
肖易沒有立場去指責(zé)妻子,她照顧家庭也很辛苦,勞心勞力。
周傅川聽完,臉色嚴(yán)肅很多,坐直了身子問對面的肖易。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肖易瞪眼,“這么嚴(yán)肅的事,我能開玩笑?我已經(jīng)請假了,無論如何,我得回去看看那個孩子!
他們在家屬樓做了兩三年的鄰居,安奶奶沒少照顧他們家,往家里送包子。
人情在心里存著,在知道人家困難的時候,更不能忽視。
“我跟你一起去!
周傅川起身,戴上了手里的帽子,聲音堅定。
“現(xiàn)在就去申請請假批準(zhǔn)!毙ひ茁犃怂脑挘补麛嗟恼酒饋。
兩人一同出門時,正好碰見抱著孩子出來找人的肖易老婆,見著肖易,又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
走到一樓時,肖易手機(jī)響了響,一看是他妻子的微信轉(zhuǎn)賬。
不多不少,大概是來回的車費(fèi),不同的是兩人份。
肖易沒說話,轉(zhuǎn)身又大步跑上了樓,周傅川回頭看了看,在樓下等著他。
兩個人很快請了假,飛機(jī)是在晚上九點(diǎn),周傅川帶著肖易回了自家房子。
見著周傅川家里的居住環(huán)境,肖易稍微有些吃驚,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只覺得周傅川太低調(diào),處處低調(diào),有實力又能吃苦,從來沒有在人前炫耀過。
性子也冷清,少與人拉扯,整天冷著張臉不愛笑,除了在他老婆面前。
要不是肖易住對門,也看不見他們的兵王粘人的一面,看著有人氣許多,還會捉弄他兒子。
挨著放學(xué)時間,周傅川給初一接上,又去接林阮,打算跟她說說。
下午的時候怕打攪她工作,周傅川沒給她打電話。
坐在后座的初一倒是很開心,抱著他的書包問:“爸爸,你怎么又回來啦,是太想我了嗎?”
周傅川不想吐槽自家崽子的自戀,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下一刻,周傅川聽見他兒子無理的要求,“爸爸你這么愛我,待會去接我哥哥的時候,可以給我買個冰淇淋嗎?”
剛剛周傅川挾著初一走的太急,根本沒給崽子和便利店相遇的機(jī)會。
“你媽媽可能會不準(zhǔn)!敝芨荡ㄔ谑謾C(jī)上點(diǎn)點(diǎn),搬出林阮做借口。
坐在駕駛座后面的初一,食指抵在唇上噓了噓,“我們偷偷吃,不要讓媽媽知道。”
“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知道了!
熟悉的聲音從車載音響里冒出來,嚇了初一一大跳。
小崽子緊閉著嘴,縮在座位后面,實在沒忍住,委屈的冒出頭控訴周傅川。
“爸爸你太壞了,我不要和你做好兄弟。”
正在和林阮說路況的周傅川,正視前方,“沒關(guān)系,做不成好兄弟,我還是你老子。”
。
周傅川在醫(yī)院接到林阮,一家人往小學(xué)去接小寶。
回到大院之后,灼灼小跑著撲進(jìn)周傅川的懷里,奶聲奶氣的喊:“爸爸~”
周傅川剛抱起她,小姑娘看見哥哥和媽媽進(jìn)來,立馬蹬著小胖腿要下來。
不愿意要他抱了。
“哥哥,哥哥~”小雞仔子似的哼哼唧唧。
周傅川捏捏她的小胖胳膊,直接抱著她,給林阮帶到了外面說話。
灼灼看見初一和小寶手里的冰淇淋,不開心嘟著小嘴,小手拍拍爸爸的臉。
“要!冰冰~”
她說著,還縮了縮肩膀,小胖臉下的三下巴都擠了出來。
周傅川給她放下來,小姑娘搖搖晃晃的,邁著小短腿,往兩個哥哥的方向跑。
看著無憂無慮的女兒,周傅川無可避免的想到了石頭,直到林阮扯他的衣服。
林阮望著他,問:“怎么了?你不是剛?cè),怎么又回來了!?br>
周傅川將肖易告訴他的事情,沒有隱瞞也沒有潤色的跟林阮說了。
“我和肖大哥定了晚上的機(jī)票,打算過去看看!敝芨荡ㄎ罩秩畹氖,“畢竟......是石頭父母救我們的命,很兇險!
他沒有夸大情況,那次任務(wù),他和肖易都在現(xiàn)場。
如果不是石頭父母及時阻止,周傅川可能也再見不到林阮,殞命在連地名都不能往外說的基地。
所以他才會在知道安奶奶生病的時候,跟林阮提出捐款的事情。
“你們兩個大男人去?”林阮擰著眉問,“他們家那堆糟心親戚,沒點(diǎn)手段怕是應(yīng)付不了。”
當(dāng)初,她找同門關(guān)系去看望過安奶奶,老人不愿意來京市治療。
京市對于他們老家來說,太遠(yuǎn)了。
林阮說出這話的時候,心里已經(jīng)有了決斷。
她當(dāng)著周傅川的面,打了個電話,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聯(lián)系了童裝工作室的常用律師。
做完這一切,林阮指揮周傅川,“再定兩張機(jī)票,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