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你想做皇后嗎?我在想,我是否可以向陛下請辭?”皇后問。
“你又何必試探我?”裴時沅好笑:“我不想做皇后,只是我做了半輩子寵妃,不能落得戚夫人的下場!
見皇后要說話,裴時沅打斷:“我知道,你不是呂后。你說了,你不在乎寵愛,若是只為寵愛,我也可以退一步。但你我之間爭的不是寵愛。所以我不能不爭。我確實沒有想過做皇后,可我兒子的命運不能由別人擺布。我只能說你也應(yīng)該了解我一些,了解十皇子一些;蛘哒f,其實你一直都有面對今日這個結(jié)果的準備不是嗎?”
皇后看了裴時沅很久后笑了:“你可真叫人討厭。”
裴時沅也笑:“先帝時候的血腥,我一點都不想看了。想來你也怕了那種擔驚受怕的時候。哪怕咱們作為陛下的妻妾,是贏了的那一方,可當年的事我回憶起來還是會覺得害怕。陛下雖然是個任性的人,對子女隨意,可他畢竟還是個做爹的,他也一樣不想見流血。至于受委屈,沒法子,總要有人受,不是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當然不會叫我兒子受委屈。”
“你這樣,算不算站著說話不腰疼?”皇后問。
裴時沅站起來:“算吧,其實就是誰也沒法真正明白對方的艱難。哪怕看懂的再多,其實也還是看不懂。你我都是人,各有各的艱辛,但是該爭取的我從來不會覺得你不容易就不爭取了。我不說假話,事到如今我也松口氣。不過這又不妨礙我為七皇子嘆口氣。人心本不是非黑即白的。而皇后您,傷心是一定的,憤怒,怨恨,都是正常的。但是與此同時,您就沒有松口氣嗎?”
皇后一愣。
裴時沅對她行禮:“妾告退了,皇后娘娘今日召見的意思,妾都明白。妾只有一句話,妾是個容人的。小七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皇后沒說話,她只是靜靜的看著裴時沅走了出去。
而后她一直沒動,卻又好像輕輕出了一口氣。
直到回到了碧霄殿,月娥才道:“娘娘,皇后娘娘她……召見您是什么意思啊?奴婢實在沒看懂。”
“只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保護罷了!迸釙r沅深吸一口氣。
月娥許久后才反應(yīng)過來,驚訝道:“她……這怎么可能?她也未免太看低了您!
“無妨,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時候,是這樣的。正因為她心里擔心自己的孩子才會這樣。也算是用心良苦。她也不光是防備,也是示弱。你想想要是今日是我兒子去皇陵,我會不會擔心?都是做娘的,我理應(yīng)體會一個做娘的心。”
“那您這樣說,皇后娘娘應(yīng)該是放心了吧?”月娥道。
“做娘的什么時候能真的放心了?不過是無可奈何,不得不低頭!迸釙r沅搖頭:“慢慢來吧!
“奴婢以前想,要是您和皇后娘娘如果不是這樣的關(guān)系就好了,皇后娘娘其實也是很喜歡您的!痹露鸬馈
裴時沅想了想:“皇后這個人很好,也很厲害。但她性子內(nèi)斂,要想與她成為朋友,以我的性子來說要費點功夫。她如今平和了許多,如她所說,她十幾歲的時候確實很驕傲。驕傲的女孩子非常好,但是我大概不會主動湊上去。不過賢妃那樣的我就很喜歡相處。對皇后娘娘,我更多的是欣賞。跟她做好友會很累。但是賢妃那樣的,只要沒什么利益沖突,我倒是樂意做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