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盧氏死后的次日,裴時沅早起就道:“一會去請夏昭儀,就說我要去御花園走走,請她作陪!
“是!痹露瘘c頭。
吃過早膳,裴時沅打扮好自己,就往拾翠亭去了。
十月里,這里其實沒什么好看的,也很冷。
但是她還是要逛。
按理說,事情了了,今日她應(yīng)該去給皇后請個安的,不過她沒有去。
夏昭儀從皇后那回來,得了消息就趕緊往拾翠亭來。
路上荷露道:“娘娘,德妃娘娘一向是不怎么與后宮眾人來往的……”
夏昭儀抿唇:“我知道!彼齼(nèi)心也很緊張,根本不敢想不去的話。
見她這么說,荷露也不敢再說什么。
主仆幾個到了地方,給德妃請安。
“請坐!迸釙r沅對她笑:“如今沒什么景色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出來坐坐,瞧一瞧湖面也好!
她懷里抱著后頭來找她的雪球,一下一下摸著雪球毛茸茸的小爪爪,看起來心情很愉悅。
“娘娘有閑心,確實出來坐坐舒服。只是天冷了,娘娘還是要多穿些才是。”夏昭儀說話的時候,是十分小心。
“唔,確實是天冷了。”裴時沅點點頭,將身上的斗篷緊了緊:“你說,盧氏現(xiàn)在入土了沒有?她冷嗎?”
德妃是故意的。
因為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就是有人來奉茶,既然奉茶了,當(dāng)著德妃的面,夏昭儀不能不喝。
端起茶,就聽到這么一句。
她克制住沒有抖,到底也是停頓了一刻。
“是啊,前些時候還一起說笑,轉(zhuǎn)眼就……”夏昭儀嘆氣搖頭:“也是她糊涂,盧家糊涂,這是何必呢?”
“是嗎?”裴時沅笑著看夏昭儀:“她過世,你傷心吧?”
夏昭儀本來也知道德妃請她來,不會是好事。
可又不能不來。
此時被這么盯著,她一顆心真是要跳出胸腔了。
夏家依附著賈家,賈家老國公剛過世,夏家也不敢亂來。
所以一開始,她就不會去參與盧氏的那些事。
可就如同賢妃娘家一樣,既然水混了,她夏家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沒做。
短短時日能把流言鬧得沸沸揚揚,她們的娘家都插手了。
所以此時,她就不可能不怕。不過更怕的還不是這個……
“不瞞您說,我昨夜一夜都沒怎么入睡,睡著就夢見她……我沒見她死前什么樣,但是……夢里血淋淋的。”夏昭儀也不全是假話。
這陣子她確實夢見幾次,之前夢見的時候盧氏還沒死呢。
“也正常,她與你最是親近。”裴時沅輕笑,這個最字似乎咬的重了一些。
“德妃娘娘……妾……妾雖然與她有些往來,可并不敢參與這些事!毕恼褍x跪下來道。
裴時沅其實從來也不稀罕她們跪她,但是今天不一樣。
她垂眸看她:“我想著,恨我的人很多,盼著我出事的人也不少。但是應(yīng)該不會再有誰能數(shù)年布局,只為把我和皇后一起廢了對不對?”
“娘娘說的是,盧家野心勃勃,如此大逆不道,也是世所罕見,不會再有人這么糊涂的!毕恼褍x匆忙解釋:“妾剛進宮的時候與盧氏還算說得來,就一直有些往來,但是如此大事,盧氏她也不敢隨口說出來,妾真是毫不知情,還請德妃娘娘明察!”
“夏昭儀,我一向覺得你不是個簡單的人!迸釙r沅抬起了夏昭儀的下巴:“一個聰明人,就該明白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爭,很正常,但是如盧氏這般的惡斗著實是太慘烈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