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闖進(jìn)來的白玉竹,陳芳的臉色瞬間鐵青。
她憤怒地瞪著白玉竹,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這就是你的規(guī)矩?直接闖到我屋里來?”
然而白玉竹不僅沒有絲毫驚慌,還嘲諷一笑,直接走到床邊,拉了繡墩坐下:“我的規(guī)矩自然是比不上佳兒妹妹,她是婆母親自教的規(guī)矩,自然各方面都能讓婆母更滿意,婆母您說是不是?”
陳芳沒想到她竟然敢提謝佳,氣得猛地坐起身,用力朝她臉上扇去。
“啪!”
一聲脆響,白玉竹用力握住了陳芳的手腕,指甲深嵌在她柔嫩的皮膚上,抓得她生疼,卻又和夢中的感覺重合在了一起。
剛才的噩夢場景自動在她腦海中播放起來,不斷重復(fù)。
陳芳耳邊仿佛還在不斷回響著女兒的凄厲哀嚎和求救。
“娘——娘快來救救女兒——娘——女兒好痛——”
陳芳覺得頭更疼了,仿佛要炸開一般。
她死死瞪著白玉竹,厲聲呵斥:“你究竟在胡鬧什么?”
“婆母覺得我在胡鬧?”白玉竹冷冷一笑,突然看向周圍那些隨時(shí)準(zhǔn)備撲上來的下人,“婆母應(yīng)該知曉,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您不覺得,這里的人太多了些么?”
陳芳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下人。
猶豫片刻后,還是命令道:“都退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
下人們只好退了出去。
陳芳冷冷看著,直到屋中只剩下她和白玉竹,這才咬著牙,壓低聲音問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白玉竹倒也不廢話,直接將來意說了出來:“我想知道,徐茂春究竟如何了!你讓他去解決謝修,為什么謝修活著到了京城,他卻一直沒有回來,還沒了消息?”
這話一出,陳芳臉色更冷:“你問我?我跟你一樣,一直待在京城謝府,哪里會知道徐茂春為什么連一個(gè)失憶的謝修都解決不了?
要不是他太沒用,謝修又怎么會平安到京城?還惹出這么多的麻煩,剛來就讓你出了大丑?”
白玉竹想起昨日受到的羞辱,氣得表情瞬間扭曲。
“你現(xiàn)在倒是嫌棄起徐茂春來了?要不是你逼著他去解決謝修,他又何必趟這個(gè)渾水?”
她說著,突然逼近陳芳,壓低聲音威脅道,“總之,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最好讓徐茂春平安無事地回來!
否則,別怪我魚死網(wǎng)破!想必姑母也不希望佳兒表妹跟人私奔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吧?”
陳芳?xì)獾玫蓤A雙眼,滿臉扭曲:“你敢威脅我?”
“原本我是不敢的,可姑母要是讓我活不下去,那我只能拉著姑母和佳兒表妹一起下地獄。”
說到這里,白玉竹又嘲諷地笑起來,“不對,不只是佳兒表妹,還有兩位姑母生的兩個(gè)好兒子。
倘若佳兒表妹跟人私奔的消息傳出去,他們的親事恐怕也要出波折吧?所以姑母就算是為了他們,也該竭盡所能才對!
陳芳?xì)獾眯乜诓煌F鸱,一張臉也扭曲得厲害?br>
她沉默了好一陣,才不滿地說道:“徐茂春這么久一直沒有消息,你心里應(yīng)該有所準(zhǔn)備才是!”
“準(zhǔn)備什么?姑母是想讓我坦然接受他已經(jīng)慘死在外的消息?還是想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白玉竹突然激動起來,猛地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了陳芳心口,“姑母真是好狠的心,徐茂春好歹也是你親侄兒,你怎么就能毫不客氣地逼著他為你賣命,現(xiàn)在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說起來,他好歹也是男子,又有功夫傍身,即便計(jì)劃失敗,想要保住性命也不難。
倒是佳兒妹妹一個(gè)嬌滴滴的閨閣千金,跟著野男人私奔在外,不知道會遭多大的罪,姑母你說是不是?
萬一那男人是個(gè)狠心的,將她糟蹋之后賣去妓院,佳兒妹妹可就得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diǎn)朱唇萬人嘗了……”
“啊——”
白玉竹話音未落,陳芳突然發(fā)了狂。不僅一把抓住她握刀的手腕,還用力將刀子往她那邊一推。
鋒利的刀刃迅速劃開了白玉竹抓著陳芳的那只手臂,痛得她慘叫一聲,迅速松開了手里的刀。
陳芳看著那突然涌出的血色,也是大驚失色。
但她反應(yīng)很快,不僅一腳將白玉竹踹倒在地,還大聲喝道:“快來人!”
外頭的下人們早已聽到動靜,此時(shí)聽到她的命令,立刻沖了進(jìn)來。
然后她們就看見了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白玉竹,以及掉落在地上的染血小刀。
眾人先是一驚,接著就聽見陳芳沉聲下令:“先將地上的刀子收起來,然后扶二少夫人起來,為她處理傷口!”
頓了頓,她又說道,“誰也不準(zhǔn)將這件事說出去!”
“是!”
下人們一個(gè)個(gè)噤若寒蟬,紛紛照做。
白玉竹沒有反抗,她手臂上被劃開長長一道口子,必須止血包扎。
現(xiàn)在不是逞強(qiáng)的時(shí)候,她得先保住自己,才能逼著陳芳救徐茂春。
然而當(dāng)丫鬟小心撩起白玉竹染血的袖子,就發(fā)現(xiàn)她手臂上的傷口又長又深,尋常人根本處理不了,得找專門的金石大夫。
可一旦尋了大夫,消息就容易走漏。
陳芳看著白玉竹手臂上的傷,臉色也是一沉。
她剛剛氣狠了,卻也沒有想過要將白玉竹傷成這樣,只是想給她一個(gè)教訓(xùn)罷了。
只怪那小刀太過鋒利,兩人又離得近,她沖動之下用力掰過白玉竹握刀的左手,竟是不小心傷到了她的右臂。
眼看傷口不停出血,陳芳只得派人去請大夫。
等到大夫一路小跑著趕來,將白玉竹的傷口處理好,時(shí)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gè)多時(shí)辰。
天色也徹底亮了。
好在謝允要去上朝,天不亮就出了門,陳芳又勒令下人不許外傳,所以并未驚動府里其他人。
陳芳正暗暗慶幸,誰知丫鬟突然來報(bào)——
“夫人,不好了!大少爺帶著大少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陳芳渾身一僵,突然覺得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