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綬看出烏青鸞的覬覦之意,心中有些不悅。
他可不信什么鬼神和福運(yùn)之說,倘若真有福運(yùn),那他落得這般境地,豈不是說,他乃是無福之人,沒有成為天下共主的運(yùn)道?
陳綬如何愿意接受?
他不悅地瞇起眼,問烏青鸞:“你當(dāng)真相信,那個小娃娃會是什么福星?”
烏青鸞見他神色不悅,便笑道:“公子何必生氣?不過是個小娃娃罷了。不管她是不是福星,都不要緊。
要緊的是,不能讓別人相信她是福星,更不能讓她繼續(xù)留在京城,替那狗皇帝籠絡(luò)人心。
反正她還小,都還沒記事,現(xiàn)在將她抓過來,完全不用擔(dān)心養(yǎng)不熟。
她要真有福氣,那就養(yǎng)在身邊,若是沒有,到時候不管是直接殺了,還是將她培養(yǎng)成棋子,都是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這話讓陳綬十分受用。
他贊許地看著烏青鸞:“你說得不錯,是該將那丫頭抓過來。只是上次的事情失敗后,那丫頭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謝宅,想要從謝宅里將她偷出來,恐怕不會容易!
烏青鸞自信一笑:“這倒是無妨,反正她還小,離記事還早得很,有的是時間慢慢謀劃。”
陳綬點點頭:“此事的確不急,須得謹(jǐn)慎謀劃,否則人沒抓住,還暴露了京城里潛伏的釘子,下次再想動手就難了。”
烏青鸞心里也是這樣想,此時卻笑吟吟地吹起了彩虹屁:“公子所言極是!
陳綬愈發(fā)覺得受用,只是想到謝修手里的那座煤礦,他又十分膈應(yīng)。
于是他問烏青鸞:“依你看,那座煤礦什么時候能動手?若是選在年節(jié)之前動手,會如何?”
烏青鸞細(xì)細(xì)想了想,隨即說道:“煤礦開采不易,想來只要謝修不是太過無能,應(yīng)該能在年節(jié)之前開出足夠的礦洞。
只要到時候買通曠工,趁著人多的時候?qū)⒌V洞炸毀,傷亡定然不小。而且年節(jié)之前發(fā)生這樣的事,狗皇帝必定會震怒非常!說不定還會將謝修處以極刑!”
陳綬想象著那個畫面,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又問道:“那你覺得,從煤礦開挖,到年節(jié)之前,謝修能賺多少銀子?”
烏青鸞肯定地說道:“時間太短,賺取的那點銀兩定然遠(yuǎn)遠(yuǎn)不及十萬兩。煤雖然能夠用來燃燒,氣味卻并不好聞。
除了那無煙之煤,剩下的煤根本賣不出好價。也就是冬日里天氣寒冷,百姓為了取暖,才不得不多買一些煤。等到冬日過去,煤的銷量就會大幅跌落。
謝修光是買地就花了十萬兩銀子,接下來開采煤礦,又得投入不少銀子。即便他可以找商戶合伙,也得將賣煤的利潤分出去。”
烏青鸞嘲諷地?fù)u了搖頭:“沒有十年時間,他根本不可能賺回本錢。等到十年之后,他才是真正開始賺錢。可公子會給他十年時間嗎?”
陳綬聽她這般分析,心中愈發(fā)暢快,不禁哈哈大笑:“你說的不錯,我可不會給他十年時間。年節(jié)之前,他的煤礦就得出事!等到過了年,就是他的死期!”
烏青鸞笑著遞給他一杯溫水:“謝修必死無疑,公子不必再為他煩心!
陳綬笑了笑:“他不過是個小小舉人,的確還不配讓我煩心。”
知道謝修必死無疑,他現(xiàn)在的心情好了許多,也不再惦記那座煤礦。
烏青鸞說得不錯,煤礦開采可需要不小的投入,不僅風(fēng)險極大,收益卻不算多,實在不值得他去惦記。
他且等著看謝修的下場便是!
他又命令道:“讓人繼續(xù)盯著那座煤礦,有任何消息,立刻傳信回來!”
烏青鸞乖巧應(yīng)下,心里卻在惦記謝櫻。
比起那座煤礦,她更想得到那個小福星。
畢竟煤礦在京城,又搬不走,一時半會兒也開采不完。
那個小福星就不一樣了。
她若是真有福氣,能讓謝修買下一座煤礦,自然也能讓她財源廣進(jìn)!
既然陳綬不信福運(yùn)之說,對那孩子也沒什么興趣,那她就不客氣地笑納了。
烏青鸞服侍著陳綬喝了水,又幫他按摩了一小會兒,這才微笑著轉(zhuǎn)身出去。
而此時的京城里,謝櫻正睡得四仰八叉,絲毫不知道有人在打她的主意。
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亮,還做了不少美夢。
以至于睡醒之后,都還忍不住回味夢里的美食。
所以這天下午,司徒淵再次來找她的時候,謝櫻就忍無可忍地讓司徒淵帶她去隔壁加餐。
司徒淵就怕她還記恨讀心的事,于是立刻答應(yīng)下來,帶著她去了隔壁,又讓下人送來好幾樣吃的,把人打發(fā)了出去。
因為知道謝櫻有木系異能,不用擔(dān)心小孩子腸胃太弱,消化不良。
而且長公主擔(dān)心他身子弱,只讓他吃一些好消化的吃食,別的還不肯讓他碰,下人也不敢給他送。
所以司徒淵絲毫不用擔(dān)心,直接把一盤造型精致的糕點推到謝櫻面前:“吃吧!
謝櫻卻沒管那盤糕點,直接看向了遠(yuǎn)處放著的一碗肉羹。
司徒淵無奈,只好將那碗肉羹端給她,又怕她控制不好勺子,就親自拿勺子喂到了她嘴邊。
謝櫻不客氣地張開嘴,迅速吃了進(jìn)去。
隨即眼睛一亮,美滋滋地吃起來。
她已經(jīng)長了八顆牙,雖然不算多,但是吃一些普通食物已經(jīng)夠用了。
于是吃完肉羹后,她又把其他吃食,每樣都嘗了一點。
直到吃得飽飽的,她才意猶未盡地抹了抹油乎乎的小嘴,滿意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司徒淵:【看在你這么夠意思的份上,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我說!】
司徒淵看她一個糯米團(tuán)子,還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好!
他笑著應(yīng)了一聲,心里卻在暗暗琢磨,看來之前偷聽謝櫻心聲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以后總不能再拿這事找他的麻煩吧?
這樣想著,他卻并未提出什么要求。
謝櫻看在眼里,頓時更滿意他的上道了。她默默回味了一下,覺得長公主府的廚子果然不錯,以后可以天天過來加餐。
至于加餐的報酬……
謝櫻默默取出了幾粒草莓種子。